雖無道書著成文字,但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此道之中的根髓真意,盡都被楚維陽所掌握,乃至於,直指向丹胎境界的白虎臥雲劍罡!
也正因為這條道途在楚維陽面前展露的愈漸於通衢,進而在那海量生機造化之力的幫助下,這一番的蛻變與升華,其聲勢愈發熱烈。
遠遠超乎乃至楚維陽在內所有人想象的熱烈!
於是,落在青荷的眼中,便是伴隨著那愈發連綿的劍氣交錯而嗡鳴的聲音,最後,甚至一息間有著數道劍氣爭鳴聲交疊於一音,原地裡再看去時,自家師尊渾似是脫力了一樣,已然身形一軟,半跌倒在地面上,仍舊止不住的顫抖著,卻再無力支撐起身形來。
乃至於,伴隨著劍氣爭鳴聲愈演愈烈,某一瞬間甚是和師雨亭那抽吸的聲音,連帶著道軀之中傳出的悶雷聲音,這些盡數重疊在一起,繼而回響在整座靜室之中的,便是切實有類於龍吟的悠揚聲音。
換做是在百界雲舫上面時,許是青荷早早的便要尋個理由避開,畢竟誰也不知道羞憤到極致之後,師雨亭會如何的“蹂躪”自己,以排揎去心中的羞惱。
可如今到底不是在百界雲舫上面,青荷避無可避,又聯想到了之前接連好幾回,自家師尊對於自己的“欺壓”。
半是因為破罐子破摔,半是想著只圖一時痛快,索性藉此機會報複回去。
因而,青荷遂直接施施然自屏風後面走了出來,俯身攙扶起身形顫顫巍巍的師雨亭,便直往那層疊紗帳與經幢環繞之間的雲床走去。
這般看去時,似是那做徒弟的更像是師尊,那做師尊的反而更像是徒弟一些。
一邊走著,青荷許是真個找到了些做長輩的感覺,竟開口言說道。
“天可憐見,這樣什麼時候是個頭?當時是怎麼想的?竟先一步做出這等事情來?”
而同樣的,許是師雨亭也真個找到了些做晚輩的感覺,聞聽得此言時,竟真個抽吸著開口回應道。
“還不是百花樓的歷代師祖太過坑人了!我當時只是在古籍上見某位百花樓先賢記載過這麼一般法子,當時看時只覺得新鮮,覺得是樁好玩的事情,那書上也被刻意寫得不盡詳實,誰知道……誰知道……”
也正這般說著,青荷攙扶著師雨亭,已教她一點點橫躺在了寬大的雲床上。
許是這其中,仍舊有著“橫看成嶺側成峰”一般的不同變化,伴隨著師雨亭橫躺,一時間倒不見得她身形顫抖的更劇烈,但只覺得那暈散在臉頰上的玫紅顏色,卻一息更比一息鮮豔,也正此時,卻是青荷又低下頭,湊在師雨亭的耳邊促狹的說道。
“師尊,你這樣難受,徒兒幫你揉一揉肚子,許是好的快一些。”
話音落下時,登時間,師雨亭像是嚇得臉色陡然間煞白。
“別——”
只是師雨亭的驚呼聲還未落下,青荷那裡便已經伸出了纖長的手指。
於是,一切的聲音盡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了。
片刻後,那繚繞的紗帳與經幢之中,是師雨亭有氣無力的怒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