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自皇華宗諸修端坐的方向,遂又見得齊飛瓊立身而起,臉上帶著盈盈笑意,一邊親切的看向青荷,一邊又痴纏的看向楚維陽,擰動著腰肢,只幾步路就走到了楚維陽的面前,頗恭敬的又盈盈一拜,這才隨侍在了楚維陽的另一旁。
此情此景,恰似是楚維陽道圖內蟾宮中的玄景之複刻!
一邊是百花樓的嫡傳道子,一邊是皇華宗的嫡傳道子。
楚維陽一行三人直往那處玉石平臺走去的時候,霎時間,原本安寧了數息的洞府,登時間轟然喧鬧起來。
接連的鬥法,又恰逢這樣的風流場景,愈是教諸修那緊繃的心絃一鬆,愈漸肆意起來。
而一路從洞府門口處走向最靠著高臺的方向,楚維陽幾步路幾乎貫穿了整座洞府,更是在踱步的過程之中,見得了諸修的諸般神情。
譬如離恨宮冉靖那躍躍欲試的表情,這孩子多半想著日後能夠藉著楚維陽的名頭,來日裡即便不花錢也能進百花樓。
又譬如白骨觀道子遠遠地隔著一眾人給楚維陽豎起大拇哥,那一臉的壞笑,渾沒有半點兒景霄山主的威儀可言。
而也正此時,卻是側旁的青荷,在諸修的注視下,笑吟吟的伸出手,正環住了楚維陽的一條臂膀。
而幾乎登時間,楚維陽甚至聽到了自己隱沒於無形無跡之間的鎮運寶器,那琅霄玉印不住的嗡鳴與顫抖的聲音。
那代表著,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有巨量的聲名累積,在被鎮運寶器不斷的磋磨與凝練之中,化作了楚維陽那渾厚運道之力的一部分。
果然,有些時候,所謂道子,與俗子,也渾沒甚麼分別。
眾人芸芸,盡皆如是。
唉,聲名累我!
正這般思量著,終是走到了那白玉平臺上面。
就這兩女順勢跪坐在側旁的攙扶,楚維陽的身形遂穩穩地趺坐在了其上。
可也正就是楚維陽坐定的閃瞬間,渾似是入定觀照真無幻有一般,霎時間,楚維陽只覺得自己的心神感應在這一刻出塵空靈而超脫。
沒有了人聲鼎沸。
沒有了身旁的青荷與齊飛瓊。
更沒有了這鬼蜮妖窟之中放浪形骸的諸修。
甚至,連帶著沒有了楚維陽自我身形的感觸。
一片極盡於虛浮的朦朧幻化世界裡面,在楚維陽的“注視”之中,是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自虛無之中走出,面帶著和煦的微笑,站在了楚維陽的“面前”。
“小友,老夫是為了見你,才開了這麼一場宴飲,好生麻煩啊!不過,到底還是見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