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微知著,尤其是伴隨著楚維陽幾乎走過了這一道全部的實證之路,很多時候,師雨亭幾乎閃瞬間便能夠明白言外之音。
於是,師雨亭亦鄭重的朝著楚維陽頷首。
“公子放心,事情交給妾身!”
聞聽得此言時,楚維陽終是臉上露出了罕有的溫和笑容。
他好似是終於被師雨亭的溫柔氣質所觸動。
“好,師妹做事,我是放心的。”
……
天泰道城,謝家駐地。
幽深的院落之中,謝成瓊靜靜地立身在庭院的一角,端看著那趺坐在庭院的中央,正雙手各捏著宗師印,一印虛懸,一印直推而出的蒼老道人。
伴隨著老道人捏起的法印一上一下的交錯之間,登時,似有一道玄色的水光,如同匹練一般上下貫穿著。
那水光本身,似是從虛幻之中顯照出切實來,又因為這種上下貫穿,連線天地的沛然氣勢,那水光的兩端,遂複又從真實之中演變向了虛幻。
更準確的說,是那道水光匹練沖霄而起的一端,切實的映照在虛幻寂無之中,而另外的一段,則垂落在了一樽煉金熔鑄成的棺槨之中。
那棺槨正虛懸在老道人的面前,分明極盡於袖珍,只有尋常巴掌大小,但也不知伴隨著這道玄色水光,老道人到底是將甚麼接引入了其中,在看去時,伴隨著不時間的赤紅顏色兜轉,那巴掌大小的煉金棺槨,竟似是有著山嶽之重!
一息,兩息,三息……
漸漸地,那煉金棺槨之中,赤光兜轉的頻率愈發遲緩,最後徹底消隱在了玄光裡,不見了蹤跡。
唯有幽冷的寒氣從棺槨的邊沿處氤氳。
而伴隨著這樣漫長的時間過去,終於,老道人的雙手合攏在了一起。
登時間,甚麼赤光,甚麼寒氣,盡都消弭了去。
原地裡,那煉金棺槨合攏封存,只是或許那玄光太甚,只呼吸間在看去時,竟將那棺槨上原本煉金的明黃顏色都一點點暈染了去。
很快,老道人抬起手,捧著那巴掌大小的暗金色棺槨,丟給了謝成瓊。
“七丫頭,替老夫走一趟罷,既然緣法在你身上,那便是你了!早些年,是老夫拘束著你,但此行……想報的仇,痛痛快快的去報罷!等你報完仇,便該是趁勢而起的時候了!”
“哦,對了,既然是雪中送炭,那麼便不只是這一樁事情。”
“老夫剛從符梅老道那裡回來,你再往庫房去一趟,老夫竟險些忘了,去拿上——”
話說到最後,那老道人忽地半低下頭,分明仍舊見嘴巴蠕動,卻不見了聲音。
而原地裡,謝成瓊的臉上,陡然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只端看著這一老一少的反應,許是連那暗金棺槨,都顯得尋常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