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自此之後的良久時間之中,那婉轉的鳥鳴聲戛然而止,消隱無蹤後,是很長時間連綿不竭的有如幼獸的嗚咽聲音。
只是很快,連著嗚咽的聲音都似是教人難以聽得真切了。
道場的滂沱大雨之中,此刻是渾厚至極的元氣朝著楚維陽立身所在之地瘋狂的灌湧而來。
真真瘋狂的灌湧。
霎時間,偌大的地宮內,竟是疾風驟雨一般的淩厲呼嘯聲音!
……
乾元劍宗,截雲一脈。
諸峰,道殿之中,此時間,唯清河道人趺坐在高臺上,屏氣凝神,渾似是在靜養煉法一般。
可就在此刻,當楚維陽以二十四正劍印熔煉成寶珠,或者說是虛浮的劍丸,進而將自然生滅之力吞納與熔煉的閃瞬間。
清河道人的袖袍之中,忽地,是一道劍光倏忽間顯照出來,再看去時,竟又是那《四象劍圖》懸照,隔空之間有所感應。
而清河道人仰起頭來的閃瞬間,似是有所詫異,但很快,便像是較為平靜的接受了諸般一樣,想也不想,直接便隔空眺望向了外海,眺望向了鎮海道城的方向。
他像是因之而震驚,但許又因著種種經歷而麻木,不曾全然震驚。
但好似是下意識的一般,清河道人一揚手,將《四象劍圖》自半懸空中一摘,緊接著,當清河道人已經走到了道殿門口處的時候,他整個人的身形忽地猛然間頓住。
再回首看顧去時。
道殿的高臺上,四座蓮花法臺一字擺放開來,一脈四金丹,昔日裡是何等的鼎盛聲勢,如今駐足在門扉處再回望去時,高臺上只蓮花法臺而已,空蕩蕩,不見分毫人影。
“唉,力不從心,力不從心吶……”
這般感慨著,清河道人似是很艱難的想要揚起手,卻終究,終究不曾推開那道殿緊閉的門扉。
……
寶瓶江畔。
劍宗承乾一脈一行六位嫡傳道子,正蹈空步虛之間,直往外海的方向淩空飛渡而去。
遠遠地,寶瓶江的粼粼水光已經映照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等渡過了這條江,眾人也算是抵至了鎮海道城的地界。
可也正此時,斜地裡,忽地有一道烏光驟起,就在諸修反應不及之時,破空聲中,水汽蒸騰,一道切實的帷幕垂落,便似是要將諸修的身形相割裂開來。
“誰?好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