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諸般道與法盡都可以算是孟懷象一人草創,沒有落於文字,沒有著書立說,更不曾開壇講法。
如今這場風波之中能夠有所觀瞧,已然是諸修的幸事。
而楚維陽也在洞悟的過程之中,漸漸後知後覺的明白了,緣何孟懷象所草創的道與法能夠在諸修這裡同樣引起這樣大的轟動。
並非是對一部無上級數的功訣有著怎樣的貪念,純粹是因為視角的迥異,諸般道法那奇詭的道途方向,若是能夠教諸修有所洞悟,許是能夠掃清前路上的大半霧靄迷障,真正見證自己通衢的道途。
歸根究底,還是為得以他山之玉,來鋪就自己的道途而已。
而楚維陽也更進一步的明白,為何孟懷象所草創的道法能夠有這樣迥異的視角,終歸是因為著經歷的不同。
楚維陽能夠“妙用”諸法,仔細思量而來,是因為心神深處那長久間彼此交錯的前世今生的兩道記憶洪流的碰撞,總教楚維陽能夠誕生一些普遍功訣以奇詭的用法。
而如今孟懷象也能夠“妙用”諸法,無非是因為他幾乎是此世罕有的,自玄門修法轉投元門功訣的修士,他自幼所受教的,是上明宮玄家最為正統不過的課業傳授,而如今他亦切實的將那魔念毫無保留的融入了自己的心神之中。
玄門功訣與元門道法在他的眼中,其所洞照的視角,是註定與玄元兩道的主流盡都渾不相同的!
玄家功訣的義理被他用出了元門魔修的邪異,元門道法的蠻霸被他用出了玄家的大而堂皇!
和楚維陽一樣,兩人獨特的經歷,盡都造就了道與法所展露出來的獨特景象與意蘊。
但孟懷象與楚維陽之間,又是迥然不同的,因而,這種妙用,遂也在同樣深深吸引著楚維陽。
很快,楚維陽便摒棄了這等沉浸於感慨之中的“雜念”,將全數的念頭盡都落到了道與法的參悟上面。
但饒是楚維陽,對於這兩部“道法功訣”的參悟,卻切實有著各不相同的進益。
準確的說,雖然同樣掌握有魔念,甚至楚維陽的魔念還要遠遠的勝過孟懷象,但是以魔念駐身而恆存的意境,楚維陽完全看不到修法的痕跡,只靠著那意境餘韻去追溯孟懷象的心神魂魄狀態,進而去追溯修法本身,仍舊是一件太過於晦澀與艱難的事情。
這一層面與領域之中,存在著太多玄虛的部分,甚至楚維陽懷疑,若是改換境遇,哪怕是教孟懷象登壇講法,只怕孟懷象都很難自己說清楚這其中的義理變化。
因而,楚維陽只得藉助著自己的玄奇,在一個個閃瞬間,心神之中的兩道記憶洪流交織,觀照真無幻有的閃瞬間,將那獨特的意蘊與氣韻盡數烙印在心神深處,化作具備著真正“神韻”的畫卷,可以供楚維陽長久的參悟與觀照。
當然,與之相比,五行地煞篆法的進益,則顯得通衢太多太多。
畢竟,楚維陽自己便掌握著五行篆法和天罡篆法,孟懷象所逆練的也只是天罡篆法的那一部分,實則,五行篆法的義理部分未曾有過太過的更易,更像是另一部分以諸陰濁煞純粹的浸染。
楚維陽甚至懷疑,透過五行地煞篆紋那意蘊清晰的部分,甚至足夠教諸修明晰地反推出五行篆法來!
從大五行雷法,再到小五行遁法。
五行宗已經沒有甚麼家底兒能夠再更進一步的空耗了。
幾乎就在意識到這一點的閃瞬間,楚維陽便隱約有所預感,五行宗的道子們,要該有所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