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去時,順著那長久不曾斷開的牽系,順著那甚至伴隨著時間而愈見得痴纏的牽系,鎏金色的神華從楚維陽的神形之中徹底的洞照,進而陡然間將蕭鬱羅的身形也同樣貫穿。
最後,鎏金神華陡然大盛,原地裡再看去時,那玄龜法臺之上,渾似是一輪大日真陽般,再也瞧不見那兩道交疊的神形。
而也正是此刻,茫茫外海極深處,蕭鬱羅那本身已經愈漸得頹靡的氣機,陡然間一息回返圓融,而且幾乎無需自己再有甚麼樣的煉化過程,那鎏金神華自腦後鏡輪之中懸照的閃瞬間,便已經似是被自己先一步煉化了一半,若乳燕歸巢一樣,自然而然。
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道鎏金神華的洞照,化作薪柴與資糧融入蕭鬱羅的金丹道果之中,陡然間,屬於楚維陽的某種朦朧的氣息,也在這一刻徹底的貫穿著蕭鬱羅的精神氣三元。
某種無法言語的奇特感觸從蕭鬱羅的心神之中陡然間煥發,並且這一道微茫的心念在這一刻伴隨著那鎏金神華的灌注而陡然間狂野生長起來。
好似是昔年自微末境界之中不斷的嶄露頭角,一直到叩開金丹境界的門扉,這些年自始至終的執拗,與百花樓諸同門之間的格格不入,一切的“頑固”本身,都盡皆是為了在這一刻,幾如地裂山崩山河傾瀉也似的“墮落”。
而也正此時,楚維陽的魂音更是直直的洞徹在了蕭鬱羅的心神之中。
“十息,再等十息!”
這一刻,分明完全不曉得楚維陽這裡有甚麼樣的跟腳,要施展出怎樣的底蘊來,有如何超卓於世人所思量的奇詭妙法,但是沒來由的,幾乎那聲音傳遞而來的閃瞬間,蕭鬱羅便已經對其深信不疑。
“好!”
而也正當蕭鬱羅的話音落下的時候,形而上的領域之中,那三道法相面前的法焰陡然間氣勢更為洶湧。
此時間再看去時,不僅僅是鎏金神華凝聚成的寶藥丹漿在其中熔煉得愈發純粹與雄渾,而且此刻,三道法相盡皆掐訣捏咒,將一道道法印打落入那寶藥丹漿之中。
藉由著早先時氣息的理順,那一枚枚似是而非的符籙篆紋盡皆凝聚在了寶藥丹漿之中,進而,沐浴著鎏金神華,在彼此的相互牽系之中,渾似是支撐起了骨架,要綿延出血肉來一般,在楚維陽的道法牽引之下,顯照成了相互交錯的真形圖錄。
能夠折服宋清溪,逆伐上境的成就,並不曾教楚維陽沖昏腦子,自以為立身在丹胎境界,便可以無視真正金丹境界之中那些層階極高深的老怪的聲威。
若果真是驟然以三法相現身,哪怕只是面對著老螺聖的法寶化身,莫說是僵持與勝機,幾乎渾無再回返的可能。
可若是,耗費這一部分的道果妖丹,楚維陽就沒想到要那“複刻”出來的三法相回返於己身呢?
一息,兩息,三息。
只頃刻間,灼灼的烈焰之中,法相金身便已經栩栩如生的顯照在了其中,洞照著與三法相渾然沒甚麼分別的氣韻,甚至因為純粹道果之力的熔煉,洶洶氣焰許是又要勝過真正的三道法相許多。
而也正此此時,第四息的時間抵至,楚維陽揚起手來,《天人五衰》的術法流轉,五蘊天羅法傘自道人的腦後光暈之中懸照。
頃刻間,五蘊毒煞之氣顯照,朝著那三道法相金身蔓延而去。
既然是有去無回,既然已經填入了其中這樣多的底蘊,楚維陽索性做的更為徹底些,縱然是境界微末如丹胎,也定要給老螺聖以一點小小的道法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