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亟需紓解那自思感與念頭之中炸裂開來的空靈念頭。
進而將那些因之而磅礴生發的靈感,盡皆用在應該用的參道悟法上面。
辜負道與法,辜負自身的才情與機緣,錯失了去太多,終是會有遭受到反噬的時候。
乾元劍宗的殷鑒不遠。
楚維陽時常以之警醒著自己。
於是,道人索性將這般長袖善舞的事情,盡皆交給了蕭鬱羅來做。
而今良久時間過去,以蕭鬱羅所掌握的百花樓話術,應付訪客甚麼的,盡皆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而且這是楚維陽剛剛客居天泰道城的開始,這會兒沒耐性直接上門來拜訪的,看熱鬧兼且東問西問的人多些,真個是攜帶著妖丹來求道種的反而是一個也無。
這樣的人渾無過分寒暄的價值可言。
因而以最快的速度將其盡皆應付了事之後,蕭鬱羅這才落下了道院的禁制,更佈下了重疊繁浩的百花樓無上法陣,這才施施然走到了後院的靜室之中。
說來也正是蕭鬱羅才有這樣精妙到毫釐的功夫,楚維陽靜坐參悟的這片刻過程裡,也曾經因為思緒本身,曾經在沉浸的忘我之中有所清醒,而偏生蕭鬱羅的現身,也正趕在楚維陽的這幾次清醒的時候,恰到好處的將一切要緊事情與楚維陽分說著。
仔細論數起來,他們分明已經說過了好多的話,可是楚維陽卻並不覺得有被打亂參悟的節奏,更相反,每一次伴隨著蕭鬱羅的現身,楚維陽便更能沉浸在那尋常心境之中更久的時間。
這一回,蕭鬱羅也還以為,楚維陽只是參悟之中的短暫清醒,剛走入靜室中,便先開口言說起要緊事情來。
“皇華宗的道子張都來了一趟,送來了兩口玄棺,說是盤王宗的古寶,能行《太陰煉形》之法,再有……”
正說著,蕭鬱羅的話音忽地一頓,卻是靜室之中,伴隨著楚維陽緩緩地收起那懸照的五蘊天羅法傘,滿室洞照的五色靈光消弭了去。
這會兒楚維陽正緩緩地立身而起,目光清澈而感慨的看著蕭鬱羅。
“楚師弟?”
“說來真真是教人感慨,去歲的時候,也是在道城之中,外邊也是妖獸災劫圍城,貧道也是客居庭院中,身旁相伴的,也是百花樓的女修士。”
聞聽得此言時,蕭鬱羅溫柔的笑了笑,轉而卻擰動著腰肢朝楚維陽走去。
“師弟看著我,竟想著別家的小蹄子?”
“那可不是別家。”
“那也不行!不過……公子,這師祖會的,可比徒孫還要多哩!我多付些帳,那宋清溪,總該能交我手裡了罷?”
話音落下時,蕭鬱羅遂緩緩蹲了下去。
洞霄盡有遊人到,罕有沖寒冒雪來。
清曉步虛鐘磬響,玉山扶出鬱羅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