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這一頃刻間,天意的消散,似是要引動著楚維陽思感與念頭之中的靈感迸發與悟境籠罩。
可是三元天機靈犀的輪轉生息,以及楚維陽內景九天之中玉京山上永珍諸法廟宇的鼎立。
不論是靈感還是悟境,盡都已經在楚維陽的身上常駐。
而事實上,也正是在這遠空的氣息餘韻尚還在輕輕搖曳著楚維陽心神之間的頃刻,彷彿正是因為著心神之中諸般變化對於靈感與悟境的微微撼動,霎時間,變化本身開始從遠空之處,漸漸地變成了純粹於楚維陽身形的某種歸一與收束。
彷彿正是伴隨著那樣諸氣的暈散,那根絲弦的崩斷,才有著另一種事實上長久在楚維陽的身上折服的氣韻,在這一刻蒸騰而起。
霎時間,那是靈感常駐的恆常不易的氣韻,霎時間引動著楚維陽真正蘊藏的天機靈犀,在這一刻,反向朝著道人的道場三界之中暈散與貫穿而去。
霎時間,天機靈犀交織與共鳴著道場三界之中諸氣的變化與輪轉,混同著三界的天意,混同著那將三界天意渾一的先天八卦之氣韻,那其中,是宇宙輝光的洞照裡,屬於無量劫氣蒸騰的道法真髓與本質。
而同樣的,那玉京山上,霎時間,永珍玉華灼灼生輝,這一刻,似是有著海量的男女老少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洪鐘大呂也似的鐘鼓鼎磬之音震響在楚維陽的心神之中,進而在這一刻,化作了道場對於道人本身的“天意垂青”。
我意即天意,我氣即劫氣,我相即諸相。
直至此刻,楚維陽方才後知後覺也似的驟然間明悟過來,縱然,道人的道與法,甚至是道人的道場三界,其一切的造化與根由,齊皆發源自舊世諸界之中。
但是伴隨著楚維陽一步步攀登著己身道途的高峰,事實上,在昔日裡先天道器的輝光引動著道場三界,從洞天諸界朝著真正的寰宇天地蛻變而去的那一刻起。
往昔時的諸氣與天意的加持,事實上在壓制著道場三界的變化。
這分明已經蛻變成了三界寰宇,但是很多時候,楚維陽運用起來時,往往仍舊僅只純粹的以運用道場的方式來運用道場三界。
這是往昔時的道法與天意的垂青,所帶給楚維陽的餘韻和慣性。
畢竟,古往今來也沒有誰是以道場囊括一界而著錄書經的。
而直至此刻,直至一切舊世的諸氣在這一閃瞬間被斬斷的頃刻間,在像是消弭去了前塵與跟腳之後,楚維陽方才後知後覺的感觸到,那種道場三界以真正完整圓融的寰宇乾坤,將渾一的道法貫穿己身精氣神三元,混同己身道法與形神的本質和真髓的變化。
於是,楚維陽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有了某種明悟——
倘若自己不離開舊世,或許己身的道場三界,便永遠無法在那片曾經屬於,而今仍舊屬於九天十地的舊世之中,得到真正中正平和的正途進益與變化。
唯有世外,唯有在世外!
“此是……大界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