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百裡?你怎麼會在這兒?」我不敢置信地叫道。
他將我放在石桌上,俯首殷殷貼耳,衣帶漸寬,我從未見過他衣衫不整,不禁瞪大了眼睛仔細瞧。
玉帶落下,我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殷百裡,你放開我!你這個騙子,你騙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放開我。」
……
醒來時,滿臉淚痕,枕頭濡濕一片。
身側床鋪觸手生涼,看來人已經走了很久了。
我心有餘悸地抹了把臉,喚人進來伺候梳洗。
這個夢,太真實也太可怕了!
殷百裡怎麼可能不是個太監呢,他若不是個太監,這些年與我共處時,即使我萬般撩撥,他每每情動十分,身上也並無異樣。
腹下始終平坦如一。
正因為他是個太監,我才敢在他面前有恃無恐。
我絕不允許——自己被看不上的人給睡了。
是的,我看不起他,我惡心他,恨不得從來沒被他碰過。
當然,我也惡心我自己。
說起來,殷百裡也曾出身世家望族,但殷父捲入官場貪汙案,全家獲罪,滿門流放。
偏偏他因長相昳麗,被人送進宮中,以供貴人把玩。
那貴人不是別人,正是上一任司禮監掌印汪徵。
汪徵喜好孌童,眾所皆知。
後來汪徵莫名暴斃,殷百裡順理成章地取而代之,甚至寵渥更甚於前。
所以,他若不是太監,不知能在朝堂上掀起多大波瀾,眾人不也以為他斷子絕孫,才不敢輕易去冒身家性命之險,與他相鬥。
估摸是我日有所憂,才會夜有所夢。
正當我思索間,宮人捧來一碗湯藥,「陛下,這是九千歲特意吩咐備下的,他說您最近憂思難屬,以致夢中囈語,故遣太醫為您開了一安神方子。」
夢中囈語?聞言,我手一抖,碗裡的湯藥立刻傾灑而出。
殷百裡,他聽見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