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她本來就沒毛病,平白無故的幹嘛要給自己抹黑!
“但只有住在侯府的一位醫女這樣認為,後來請了許多大夫,都說無礙的,那是以訛傳訛……”姜玉初怕他仍舊介意,她可禁不起第二次退親了,便小聲補充道,“若是……納妾也無妨的。”
雖不好意思提這些事情,但在雪蘅面前,也不得不提了。
誰家女郎希望有別的女子和自己共事一夫呢,誰都不願意,她自然也不願意。可經歷賀少瞻一事,她也想了很多:其實不管成親之前說得多好,以後男子後悔了,想納妾,作主母的也阻止不了。
不如就由她來提,好歹以後能落個賢妻的名聲,而不是說她善妒。
她低著頭,沒敢看雪蘅,就怕雪蘅說出退親之類的話。
卻聽雪蘅道:“我沒說過納妾,我只說過‘這門親必是不、退、的’。”
姜玉初驚訝地看向雪蘅。
她都這麼“賢惠”了,成親前就主動提納妾,為什麼他的語氣似乎……好像……有點不好,怎麼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冒?
仔細看時,卻見他神色冷淡下來,恢複了冷冷的樣子,那種無形的彷彿自帶的官威也就顯露出來,讓人無端地生出敬畏來。
正巧他話音剛落,馬車停了下來,外頭小廝通報了一聲,說到了苗府了,便靜靜等著他們下車。
一時連車輪吱呀的聲音都沒有了,四周靜悄悄的。
姜玉初突然體會到了百姓看見大官時的心情,那是一種高不可攀的、生不出一點反抗的敬畏之心。
雪蘅這樣一字一句地說了,她便覺得“不退親”彷彿披上了一層必不會更改的制約,但凡是他說出口的承諾,與金口玉言也差不離了……
姜玉初心裡本想說“那真是太好了”,但被雪蘅那雙黑色的眸子直視著,一時有些結巴,只道:“那、那真好。”
雪蘅沒說話,手指點了兩下。
姜玉初聽到輕微的聲響,目光跟著移了過去,雪蘅的手正好擱在馬杌上,應是敲了兩下。
似乎意識到她看自己的手,雪蘅把手收回了自己身側,“嗯”了一聲,像是遲鈍的回應了一聲。
姜玉初起身道:“那我先下去了?”
她動作剛起,雪蘅長臂伸了過去,為她掀開了帷子。
姜玉初禮貌:“多謝。”
“不客氣,”雪蘅也禮貌,說完轉而又補了一句,“你我無需言謝。”
姜玉初正彎腰走出去,和坐著的雪蘅離得很近,他一說話,她便覺左側耳朵有氣息拂過。
癢癢的。
害得她回的一聲“好”也軟了一下,顯得格外溫順小意。
雪蘅也聽出軟調來,目光便追隨著她了,眼看她踩到下馬車的車凳上,他突然道:“姜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