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很快便近尾聲。
雪蘅也在快近尾聲時回來了。
姜玉初翹首以望,只見雪蘅那匹棗紅色的馬逆著夕陽的餘暉而來,馬尾甩碎了陽光,像是一幅夕陽畫照。
人越來越近,看清衣裳時,她卻嚇了一大跳,他胸口處竟然沾了一大塊血跡!
雪蘅也看見了她,與她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先去了皇帝那邊,見過皇帝之後才往姜玉初這邊來。
姜玉初早就急了,見他終於能回來,坐不住了,趕緊奔過去。
一見了他,哪還記得誇,哪還記得慶功宴,只急道:“哪裡傷了?怎麼不先去軍醫那兒看看?”
雪蘅忙先安撫她:“夫人別急,小傷而已。”
姜玉初早過來看他胸口血跡了,見他胸口染紅了一大片,只覺得腦子裡有根弦撲騰撲騰跳得厲害,但不敢摸,只敢看:“小傷怎麼流出許多血來!”
那語氣,聽著像是責備,卻流露出更明顯的緊張與擔憂。
雪蘅嘴角不自覺地勾了一下,把袖口往上捋了捋,指著手臂上一條刮傷道:“一時沒注意被樹枝颳了一道口子。”
再指胸口那一大片血跡:“這是濺的野豬血。”
姜玉初仔細看時,果然,他胸口的衣裳完整,並無破損,便鬆了一大口氣,還以為他逞強把自己弄傷了。
“沒事就好。”姜玉初顯而易見地鬆了一口氣,端著他的胳膊看了看,道,“不過小傷也是傷,還是回去好好包紮一下要緊。”
雪蘅清冷的臉上露出柔和來:“夫人如此待我,可見情真意切,可惜當不了第一,第二也差得遠,讓夫人失望了。”
姜玉初當然沒什麼好失望的,失望的另有其人。
那便是賀少瞻。
賀少瞻知道這次狩獵雪蘅作為皇帝身邊重臣肯定在,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把雪蘅比過去,就算姜玉初不來,也要讓人人看見他的風姿,讓雪蘅知道就算文采比不上他,他也有比得上的地方,也不一定就是他雪蘅才能配得上姜玉初,自己也有這個資本,所以來之前便卯足了勁下了一番苦功。
結果姜玉初也來了,這更激發了他的鬥志。
再與姜玉初一見面,知她看個話本都要瞞著雪蘅,便更替姜玉初不值了。他不僅知道姜玉初的喜好,還會給她搜羅來話本,那雪蘅如何能比?
賀少瞻狩獵時卯足了勁當拼命三郎,為了還被野豬抓了一大道口子,好在結果不錯,他遙遙領先。
當之無愧的頭名,賀少瞻也體力透支了,便比雪蘅早些回來,眾人圍著問了一大圈,還包紮了傷口,才看見雪蘅回來。
雪蘅回來,身上染血,那一瞬間他有點意外,意外於雪蘅一介文臣,受了傷也能和他一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先見皇帝而不是軍醫。他還在感嘆雪蘅有男兒意志,下一刻便見姜玉初急著奔向了雪蘅。
如果沒有退親,本來她應該奔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