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隻懶洋洋的波斯貓吱吱,肯定不會這麼調皮的。
“小野貓就是小野貓!”
姜玉初一邊俯身去撿地上紙張,一邊罵了一句,也不知道罵的是貓兒還是人。
外面侍從聽見裡頭有說話聲,便問:“夫人,怎麼了?”
姜玉初覺得書房是重要地方,不願意別人來隨便收拾雪蘅的東西,更別說散落的紙張了,只把人打發出去:“沒事,書掉了而已。”
那侍從出去了,姜玉初自己一張張撿起來。
撿起來的時候,不免多看了兩眼。這一看,卻覺得眼熟,再一看,何止眼熟!
她還誇過它“曲詞優美,精工巧麗”。
這便是那寫賀少瞻和雲盈盈的那本戲本子!她也在裡頭,是那個為了男子哭得慘兮兮、和一個上不得臺面的醫女爭得面紅耳赤的高門貴女。
署名“月下客”的戲本,這怎麼會出現在雪蘅的書房裡?
雪蘅還會收藏這玩意兒?
姜玉初抬頭看向書架最上方。
那盒子放在書架最上方,她平時是不會上去看的,因為太高,她要拿就得拿小梯子爬上去。
她很少爬梯子,一般都是隨意看看,就算有想要看的什麼書畫,跟雪蘅說一聲,雪蘅便替她找出來了,根本不會費爬梯子的功夫。
所以,雪蘅是特意藏在最上面的嗎?
如果不是小白調皮,這盒子會不會永遠擺在最上端,她永遠都不知道家裡有個盒子,盒子裡裝著寫她丟臉事跡的戲本。
雪蘅為了方便她看戲本,專門收拾過一回,把戲本都放在一處,唯獨這一本,單獨放在另一側書架的最上端,很難說不是故意的。
其實這些,她都可以自己解釋,自己給雪蘅找一個藉口。
可是……
為什麼連字跡都跟雪蘅一樣!
雪蘅不會有這閑情逸緻手抄一本戲本的,只有她才會這樣。
姜玉初默默把這些紙張收回去,放回盒子裡,收好了,才叫人拿把梯子來,自己爬上去,放回了原處。
……
雪蘅進書房時,見到姜玉初坐在窗戶前的案桌上。
案桌上躺著一本書,攤開著。
姜玉初右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目光卻不在書頁上,像是發呆似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
窗外有一片綠色的竹林,她的視線盯著那竹林幽幽,整個人如同一尊安靜的雕塑,一動不動,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