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身體向前傾了傾,緊盯著紀頌今緊繃的臉,絲毫不在意他眼中的煩躁情緒:“紀總,最晚到本週結束。我給你拖了這麼久,到本週剛好兩個月整,已經很夠意思了。”
說罷,他也不再停留,拍了拍衣襟起身離去。
紀頌今盯著他的背影,面孔漸漸扭曲。順手抓起來手邊的水杯,他握著水杯的手指越抓越緊,甚至將手背繃出了青筋。
全部的憤怒都集中在手指上,順著脈絡發洩在水杯上,直到“啪”的一聲,水杯終於被捏成了碎片。
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流下,淌落在地上,他感覺自己的雙眼都被映成了血紅色。
錢,就知道要錢。紀頌今恨恨地咬著牙,幾乎把嘴唇咬破。
可惡的李知淵,明明並不缺錢,公司又庫存充足得很,可卻偏要故意這樣惡心他一下,就好像是偏不叫他愉快似的。
腦海中,是剛剛在財務部查賬時的記憶。明明已經透過了股東大會表決,可那個姓王的不知是想了什麼辦法,居然讓錢卡在了銀行一關。
“還需要等一週。”財務總監是這樣說的。
他與銀行取得了聯系,希望能通融一下,卻得到了賬戶已經被監管方關注的訊息。
沒有辦法,他只好放棄了轉賬的想法。
紀頌今感覺自己最近真的是倒黴透了。明明只要付了錢就好,卻偏偏有董事會那群老東西搗亂,讓他現在沒有辦法拿下李知淵的貨——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上門求李知淵,結果卻被羞辱一番。
“媽的,怎麼都要跟我作對?”紀頌今感覺太陽穴緊繃繃地跳動著,煩悶讓他透不過氣來。
還有一週時間,需要調來八千萬的現金,談何容易?雖然這筆錢他不是拿不出來,可用自己的錢補進公司賬戶,怎麼看都是個冤大頭。
紀頌今越想越氣,終於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會說什麼一樣,王總笑得很是肆意:“小紀,錢花的怎麼樣啊?”
“王友德,你是不是一天不妨礙我就睡不著覺?”紀頌今咬牙切齒地吼道:“因為你搗亂,這次的貨拿不到了!”
“拿不到?拿不到才好呢。”王總簡直要高興死了,繼續拱火氣他:“哦,忘了告訴你,你現在找不到我撒氣——託你的福,我去新疆吃羊肉串去咯。”
說罷,他根本不給紀頌今反駁的餘地,立刻結束通話了電話。
紀頌今把手機摔在地上,感覺整個人都要炸開了。
時間只剩下一週了,還被人搗亂,這次的貨,八成是要從手中流走。
疲憊地靠在座椅上,紀頌今呆滯地看著天花板,感覺整個人都糟透了。
也罷,就暫時讓沈雲澤贏一把吧,反正,這次要的貨並不多,估計他也翻不出什麼水花來。紀頌今揉著腫脹的太陽穴,似乎是安慰自己一般地,勉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