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祭的時候,真正有才學的讀書人一般會選擇去縣城那邊。原因無他,做詩文不就是為了個文名嗎,在這種鄉旮旯裡,怎麼也比不上去縣城。那至少可以在縣令、書院長那裡露個面,雖說很難做出出縣之作,但只要詩文過得去,總是能給幾位留下點印象。
這點印象或許過幾日就會忘記,但重要的就是這幾日。
因為五天之後,就是童生試了,而負責閱卷的,正是縣令、書院長等幾位。
所以一般選擇留在鄉下過河神祭的,要嘛是已經考過了童生試的秀才,要嘛就是實力不濟,不好意思去縣城的讀書人,雙方才學差距極大。
平日裡倒沒什麼,但現在同臺競技對比起來,那就很有意思了。
沈浪在下面看得樂呵呵的,臺上剛上去一個秀才做了一篇好詩,接著上去這個明顯信心不足,上臺的時候就腳步虛浮臉色發白,唸誦起詩文來都結結巴巴的,最後被臺下一幫讀書人喝了倒彩,羞憤交加的下了高臺。
“你不上去試試?”沈浪還看得饒有興致,身邊忽然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他轉頭看去,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已經站了一個身穿墨色長裙的女子。
女子容貌絕美,站在一群農戶之中,當真是有種仙子下凡的感覺。
“你是……”沈浪遲疑著問道。
絕色女子沒有回答,目光依然落在高臺上,緩緩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公子既然有此才學,怎不上臺做一首?河神祭雖說每年都有,但畢竟縣試在即,若是有文名傍身,總是好事。”
沈浪這篇詩文最近在縣裡很是出名,他住在小樓這邊,就聽綠柳興匆匆的說過好幾次。現在這女子知道,也不算多稀奇。
他笑了笑,道:“我若是想要這文名,就直接去縣城了,又何必留在此地?再說,童生試又不是隻考詩詞,相比起來倒是聖人錄分數佔比較大。單憑一首詩就想讓一眾考官另眼相看,那也太小看童生試了。”
絕色女子轉頭凝神看著他,沉默片刻這才道:“瀾江橫貫安平縣,這百年來風調雨順,附近農戶都多受其益。這瀾江河神不說有多大功績,但至少也造福於民,公子便當是贈她一首詩又如何?”
聽了這話,沈浪心頭有些不爽利了。
我贈不贈詩於河神那是我的事,你這麼跟我說什麼意思?
道德綁架?
沈浪想到這裡就是一笑,頗為玩味地看著這女子,道:“姑娘所言極是,我寫詩也不是不可,但姑娘可有什麼能贈與河神娘娘的?畢竟你今日來瀾江畔參加河神祭,向來也是附近居民,想來受益遠超於我。我贈詩文,姑娘贈何?”
絕色女子柳眉微蹙,道:“公子希望如何?”
沈浪笑道:“我以詩文相邀,姑娘以舞回應,如何?”
河神祭是有安排表演的,不過這邊和沈浪上輩子的世界有些不同,這裡沒有划龍舟,不過卻會有舞蹈表演。
一般是尋戲班女子扮演河神,之後在河上乘舟起舞,表達的意思是河神收到了祭品禱告,並願意保佑河畔百姓。
這表演有些自己騙自己的意思,但同樣也是老百姓樸實美好的願景。
只是,無論表演如何,這些可都是事先安排的,不可能讓一陌生女子自個兒乘船去河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