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廖家這種儒道世家來說,封門可是一件大事,這意味著廖家正經歷一場變故。旁人除非是至交好友,否則膽敢上門者,便是廖家死敵。
這些讀書人自然是不敢去廖家推門的,但在這酒樓上諷刺嘲諷一番,倒也是沒人能管他們。
見贏櫻神色不愉,寧兒低聲道:“小姐,可要奴婢去說一聲?”
贏櫻淡淡地道:“不用了,沈浪跟咱們非親非故,沒必要上趕著去幫襯。”
寧兒一愣,心說小姐您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您之前不是說,沈浪大才,我們王府要不惜一切代價結交嗎?
怎麼忽然就變了?
贏櫻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好詩啊,好詩!當真是好詩啊!”
寧兒站在贏櫻身後,自然看不到贏櫻的臉龐。
但不知道怎麼的,她總覺得自家郡主唸誦這詩的時候,有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味道。
正想著,忽然就聽贏櫻道:“寧兒啊,你可知此詩好在哪裡?”
寧兒跟著贏櫻多年,自然不會是蠢人,趕緊道:“奴婢不知,還請小姐指點。”
贏櫻猛地把手中酒杯跺在桌上,冷笑道:“好在名字啊!明心湖贈東雪妹妹……呵呵,你說好不好?”
寧兒低著頭眼簾低垂,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
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時間又過了五天,沈浪的生活依然如同往日。
便是廖家族內也隱隱有了些不滿的聲音。只不過礙於族老威勢,無人敢當眾說什麼,但私底下也有不少抱怨。
廖家封門是真正的斷絕一切和外界往來,家中食物之類自然是不缺,但家族生意卻需要人去看著的。
這整整十天不聞不問,外面的家族產業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廖東雪站在院子外,小手握緊了拳頭,臉上也寫滿了緊張之色。
“子玉哥哥能行嗎?”廖東雪看向旁邊的的廖東昇,輕聲問道。
廖東昇苦笑道:“這事我哪裡知道,不過論寫詩文,我覺得若是子玉不成,那天下間也就沒人能成了。再說這次準備得如此充分,又怎麼會不行呢?”
廖東雪舒了口氣,道:“希望子玉哥哥早日完成。”
府城中似乎恢復了往日的喧囂,廖家封門十天,外界彷彿已經忘掉了這事一樣。除了那十來個惹人生厭的雲霞書院學生,其他人似乎都已經不再關注廖家的事情。
夜幕緩緩降臨,沈浪來到院子裡,盤膝坐在了茶几前。
桌上的宣紙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塵,加上露水的浸溼,宣紙甚至有些發黑。沈浪卻似乎全然不在意,盤膝坐下後,右手便輕輕放在了那麵人皮大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