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面板破壞最少的辦法。”
他一定看見了我在發抖,笑了:“放心,我並沒有下刀。事實上,我的刀已經割破了她的一小塊
面板,但我發現在面板下,滲出了一些血液。那血液並不多,但確實是新鮮的血液,不是凝固的血塊。
我吃了一驚,因為她死去已經好幾個小時了,身體內部可能還會有點未凝固的血,但真皮層裡的毛細
管裡,一定早凝固了。現在她的面板破了還能流血,那麼,她是假死!
“意識到這一點,我象瘋了一樣跪在地上,向上帝、佛祖、穆聖、溼婆、玉皇大帝,反正我知道
的什麼神表示感謝。我也求他們不要讓我空歡喜一場,因為假死並不一定會甦醒,很多時候由於心力
衰竭,假死發展成真死。我禱告了一番,但其實我也知道,這多半是我配的那副藥起作用了。我拉過
一張破椅子,抓住她的手,看著她的臉。果然,她的眼皮在極其細微地顫動。你知道,一個人有知覺,
眼球會動的。一個人假睡,你只要看他的眼皮在動就知道他在裝假。我看著她的眼皮大約五六分鐘後
極其細微地一跳,每一跳我的心臟也都要承受一次巨大的衝擊。每一次看見她的眼皮一跳,我就想著,
她會一下坐起來,也許,看見她光著身子,腋下還有一小條傷口,可能會怪我的。我伏在她胸口,想
聽到她心跳的聲音。可是奇怪,她的心臟並沒有跳動,或者,跳動得極其微弱吧。我抓過蠟燭,在燭
光下,她有面板開始了一種奇怪的變化。在面板裡層,好象有什麼在流動,我看著有一道陰影流到脖
子,又到了胸口,然後轉到背部。我知道,那一定是血液。現在她的血液開始自行流動,也就是說,
她很有可能會馬上甦醒的。我站起身,可馬上也明白了,跪下來禱告只是浪費時間,我必須幫助她盡
快甦醒過來。我衝到灶間,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生起了火,把鍋子裡倒了水,又挖了鬥米倒進去。當
她醒過來時,一碗熱粥是最好的滋補品。
“我心不在焉地燒著水,水卻慢吞吞地只是有點溫熱。即使在灶臺邊,我的心也到了她那兒了。
忽然,在耳朵裡,我好象聽到了她在呻吟。我衝到後院,果然,她躺在棺材板上,赤裸的身體上,象
有什麼在動,但看不出來。一塊兒她的嘴唇一下子變得紅潤欲滴,一會兒又幹裂得好象曬乾的土皮一
樣翻卷出來。我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還是冰冷,但我感覺得到,在她的掌心開始有點溼潤。那是一
點汗,儘管很少,少得象快乾的露水,可我知道,這意味著她會醒過來。”
“我伸心摸了摸她的額頭,她的額上也開始有汗了。可是,她的身體卻一直僵破著不會動,心臟
也一直沒有跳動。我不知道其中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我沒有藥,沒有儀器,連一支水銀溫度計也沒
有。可是,我想我一定要救活她,即使丟掉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
“我摸了摸她的嘴唇,這時,她的嘴唇已經很乾了,摸上去象一塊粗糙的紗布。而這時,我看見
她的眼睛動了一下,好象要張開來,卻又張不開。我吃了一驚,抱住她的手,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可
是,她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還是石頭一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