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蟒山腳下到樊城,六十餘里路,廣至九萬七千傾,在這一月中傳來各種出現蛇窩的訊息。柏文原以為這次災害已經夠大了,可是沈從容的一句話,讓柏文更加害怕了,難道不只是這些地方遭遇了蛇害?
沈從容打量著蛇鱗道:“由此向西,三百里外的牧連鎮在半月前也遭遇了蛇害,連帶周邊共計二十六縣,也都如此。”
柏文一時冷汗涔涔,如此大範圍的災害,若是因為自己帶回的這片鱗,那罪過可太大了。這麼想著,柏文有些站不住了。
沈從容瞥眼看到柏文有些打晃,頭上還不停的流汗,自然知道他是因為什麼。於是安慰道:“太守不必如此自責,這場災害是無論如何都會出現的,先且坐下,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決妖亂,不讓妖亂繼續擴張。”
柏文坐了下來,但是心情卻依舊不平靜,半月前牧連鎮便遭遇了蛇害,這便說明早在半月前蛇害便從蟒山蔓延到了三百里外的牧連鎮,如今又過去半月有餘,又該蔓延到了何處?
沈從容並沒有告訴柏文牧連鎮的蛇害早在一月前便已出現,一方面是讓柏文不那麼自責,另一方面則是在思考著為什麼一月前蟒山剛出獸吼之事,而且持續了幾天之後柏文才上山去探查,可是幾乎是獸吼之事的同一時間牧連鎮便出了蛇啃田一事,這與柏文上山探查帶回蛇鱗再出現蛇害一事有衝突。再者,牧連鎮的蛇啃田一事之後劉祜便出現在了牧連鎮,而劉祜出現後雖然還有蛇蟲在鎮內出現的情況,但並不像柏文描述的那麼嚴重。若說是劉祜製造的蛇害,可如此大規模的蛇害,怎麼能短短几日間便完成。這中間應該還有其他的緣由。
單憑想象推理並不能得到真相,沈從容也沒有過多糾結,便繼續把精力放在手上的蛇鱗上,希望能從中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對於牧連鎮妖亂一事,韓渠雖然知道有這樣的事,但不知道具體時間,所以也沒有特別關注,他的目光一直在沈從容和她手上的那片蛇鱗上。
“這麼大的蛇鱗,雖然在精怪身上也不是多麼罕見,可是這種紫色的卻是第一次見,而且若說以一片蛇鱗便引起大範圍的蛇害的話,那這片蛇鱗一定有特殊的效果,可是怎麼確認呢?”韓渠眯著眼思考著,手不自覺地敲擊著扶手。
就這樣,屋內暫時陷入了沉默,只有韓渠敲擊扶手的聲音。
突然,韓渠像是想到了什麼,手上的動作頓時一停。隨著韓渠停下動作,屋內沒了聲音,沈從容也從沉思中迴轉過來,看著韓渠,等著他說話。
韓渠看沈從容看了過來,笑道:“我想這片鱗,並不是普通的蛇鱗,尋常的蛇蟒並不具備這種顏色,這片鱗極有可能來自虺。”
“虺?”沈從容從腦海中搜尋著關於虺的資訊,道:“你是說可以化蛟的虺?”
韓渠點點頭道:“不錯,蛇修百年可成蟒,蟒修百年可成虺,虺修百年可化蛟,蛟修千年便成龍,幾乎所有從蛇蟒修起成虺的都不會是這種顏色的鱗,但有一種不同,那就是天生的虺。”
“虺生有紫氣,可吞日月精華,周身紫氣繚繞,水土不侵,成年體長十八丈,粗三丈,吼聲如牛虎。”沈從容回憶起了關於虺的記載。
韓渠介面道:“不錯,周身紫氣繚繞,這是虺的一大特點。”
韓渠走到沈從容身邊,伸出雙手道:“鱗片借我一用。”
沈從容將鱗片交給韓渠,想看看他怎麼做。
韓渠接過鱗片,迎著陽光舉了起來,只見陽光穿過蛇鱗,蛇鱗周圍似有紫氣蒸騰,鱗片上也多出了一些花紋。
看到紫氣後,韓渠指著鱗片道:“看,紫氣繚繞,而且據太守大人講,蟒山內有獸吼,不知吼聲似何?”
柏文回想了一下那天自己聽到的聲音道:“像是老虎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