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心玟點頭道:“的確是有近萬精怪,不過大多數都不能化形,只是粗通修行,不過也已經開了靈智,利用它們尚未化形的小小身體,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
聽朱心玟這麼一說,沈從容也明白了過來,這些粗通修行的精怪,雖開了靈智,但不能化形,也不能口吐人言,而且真身如同尋常動物一般。
這些精怪可以當做寵物賣給一些人家,一方面可以讓它們直接學習怎麼做一個人,一方面還可以蒐集一些自己想要的資訊或是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非常方便。
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這些妖屍的模樣,沈從容發現它們的血都不見了,而且無一例外,全都是被人利用刑具所殺,死前都遭受過極大的痛苦。小狐的屍體,在這些死去的精怪之中,算是非常完整的了。
“好像有人拷問過它們,而且它們的血都不見了。如果是為了他們所知道的事情,那麼只拷問就是了,為什麼要拿走他們的血呢?”沈從容皺眉思考道。
朱心玟心裡已經有所猜測,但是嘴上卻道:“拷問的話,是因為它們知道了些什麼不知道的事情吧,至於血的話,應該是被拿去煉製妖血了吧。”
對於朱心玟的猜測,沈從容覺得其中有些不太合理,但是這種猜測又的確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點。
封牧歌傳音道:“會不會是劉祜用這種拷問虐殺的方式來製造怨氣,樊城外的那個血肉傀儡,就是用妖屍堆砌的,其上就是怨氣沖天。”
沈從容道:“雖然有這種可能,但如果是劉祜的話,就不會有那個狐狸的屍體了,要知道,劉祜已經死在了樊城。”
疑點太多,沈從容一時陷入了絕境,找不到突破點。
沈從容和朱心玟說了這麼久,一旁的衙役們被這些妖屍發出來的味道燻得卻是受不了了。
靳裕捂著口鼻來到沈從容身邊問道:“先生,是不是讓衙役們先出去一下,這味道實在是……”
沈從容被靳裕從思考中叫醒,站起來道:“這邊我還有些疑點需要觀測一下,不過既然胡怡園底下有妖屍存在,青陽居很有可能也有沒發現的妖屍,你帶著衙役們去青陽居挖掘一下看看,不管有沒有妖屍,起碼挖了之後也讓百姓淡忘妖亂帶來的不良影響。”
靳裕如蒙大赦道:“是,卑職領命。”
說完,靳裕便招呼著一眾衙役離開了。
繞著坑邊走了一圈,又將這些妖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沈從容發現了幾個問題,對封牧歌傳音道:“這些精怪是最近半月以來才死的,不是劉祜所殺,它們的確是被人拷打致死,它們的鮮血一定被人拿走用作什麼圖謀了。”
“難道是朱心玟作下的?”封牧歌看了一眼蹲在坑邊看著妖屍的朱心玟,回道。
沈從容道:“不一定是她作下的,但她肯定已經知道了是誰做得。方才她說了這些精怪都是苦圓山上的,我想殺|精怪的人一定是想從它們身上得到關於劉祜的一些秘密,至於是什麼,就得去一趟苦圓山才知道了。”
封牧歌問道:“那這裡的妖屍?”
沈從容回道:“這裡的妖屍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一把火焚了就是,待看過了青陽居,確認沒事之後,我們即刻前往苦圓山,不然怕是苦圓山上的精怪就都被殺光了。”
將朱心玟從思考中喚醒,沈從容道:“這些妖屍的情況基本已經清楚,沒有什麼留存的必要了,但是焚燒時恐怕有風捲火勢,你在這裡看著,等妖屍全部燒完,到青陽居找我。”
朱心玟拱手道:“先生放心。”
點點頭,沈從容手上一揮,妖屍堆上頓時燃起大火。
“這裡就交給你了。”對朱心玟說了一聲,沈從容等人便往青陽居方向去了。
去青陽居的居上,韓渠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道:“那個狐妖,被我所在地窖中,但是他的屍體出現在地窖下一丈的另一個房間裡,這兩個房間中間只有土層,沒有樓梯暗門,行兇者是怎麼將他的屍體帶到下面同樣的位置,又不留一絲痕跡的呢?還有那個朱心玟,我看她明明就已經知道了是誰犯下的案,但卻隱瞞不說,她跟真兇之間又有什麼關聯,先生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沈從容道:“並不是不好奇,但是眼下沒有任何證據,只憑她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如此認定,並對她進行詢問,且不說她是否真的知道,就她咬死了不說,我們又能怎麼樣?這些事情背後顯然藏著其他人,而我們現在能找到藏在後面的人的唯一方向,就是苦圓山上的精怪,對一個朱心玟做再多,都是無用功,除非有了能讓她開口的證據。”
韓渠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
因為沈從容所說的並沒有什麼問題,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自己手下的人進行詢問,很容易傷害到她的感情,產生不必要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