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彷彿做了個夢。
夢裡他生病了,病得很嚴重,躺在床上等著溫喬伺候。
溫喬耐心的絞著帕子擦臉,從臉到手指再到身上,被她精細地擦拭了一遍,燥熱感被一股舒服的清涼感替代。
溫喬扶著他坐起來。靠在胸口喂水,溫聲細語地哄著:吃了藥,我們就回家。
他喉嚨裡勉強擠出一道聲音回應她,然後配合地吞藥,溫熱的水滑過喉嚨,喝的太急,水從嘴角溢位來,溫喬慌亂的用手抹了一把。
指尖溫溫熱熱,柔軟細膩。
再後來,他裹著溫喬滾進了被子裡。
溫喬留給他一個後背。他從後貼上去擁著她,下巴抵在肩膀上,髮絲勾過臉頰,他怕癢地蹭了蹭。
兩人嵌在一起睡了一覺,夢裡的氣息都是香甜的。
誰也不願意醒。
天光大亮,雪後初霽,冬日暖陽透過窗戶,鋪在陽臺上。
陸雲錚緩緩睜開眼,不適應光亮,嗓子因為發燒變得有些病態的沙啞:老婆。你怎麼又沒拉窗簾。
話音在房間擴散,沒有得到回應。
他睜開眼睛,眼前空白的一片,將他從酣甜的夢裡砸醒。
他腦子也空白了幾秒,怎麼都不敢承認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他掀開被子,身旁的位置空蕩蕩,連褶皺都不曾有。
他飛快下床,房間裡一切如舊。
襯衫被他丟在地毯上,剃鬚刀倒在沙發上。
藥散在矮櫃上。
床頭的空水杯。
矮櫃上的半支菸。
都足以說明他只是錯了場夢。
他抹了把臉,走到衛生間用冷水衝臉。
餘光瞥見垃圾桶裡的包裝袋,他僵硬的蹲下去看,是退燒藥的包裝。
他記得昨晚就吞服了感冒藥,並沒有吞退燒藥。
某種荒唐的認知再次跳了出來,心臟也跟怦怦亂跳。
他在房間裡仔細尋找蛛絲馬跡。
除了那個包裝袋,找不到其他的證據了,他的希望又被打斷,頹然地往床上一坐。
突然感覺被子下有異物,磕著自己了。
他愣了幾秒,掀開被子,一支女式手錶赫然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