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弓著身子,手按壓著腹部,能暫時緩解身體的絞痛。
如果說他對寧偲的冷言冷語百毒不侵,寧偲無償的捐贈掉他精心設計的禮物,這才是寧偲對他的致命一擊。
她真的要把他們那點回憶都撕碎扔掉嗎?
許暮抬眸盯著大螢幕上的珠寶,腦子裡浮現他瞞著寧偲自己畫設計圖,找人商議做了好幾個大通宵才做出來的樣圖。
那會兒寧偲剛被找回來,敏感脆弱,甚至對他有些牴觸情緒,他小心謹慎的照顧著她的情緒,到了晚上,等寧偲睡下了才輕手輕腳的回到書房弄圖,好幾次眼睛熬紅了,就被是寧偲抓著衣領嗅。看他是不是又出去花天酒地去了。
她沒嗅到奇怪的味道,這才作罷,一直到他講設計好的珠寶碰到她面前,寧偲才恍然大悟。
不過,寧偲當時高興了一陣子,就把珠寶放進了保險箱,再也沒有見她戴過。
許暮唇角抿得直直的,臉色蒼白蹙著眉頭,嘴唇血色盡失,看起來虛弱又疲憊,渾身冷得發顫。
不光冷,他感覺胃還疼,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翻攪,一陣一陣牽扯到了心臟,瀕臨死亡的感覺襲來。
他閉了閉眼睛,將眼睛裡快要湧出來的痛意逼了回去,鬆開手,坐直了身體,如論如何這套珠寶,他不可能讓它流落到其他人手裡。
李楚楚豔羨的盯著珠寶,心裡泛著酸澀妒意。她轉頭看向許暮,在她的視野裡許暮痛苦的縮著瞳孔,看到大螢幕上的珠寶彷彿看到了什麼刺痛他的東西,眼眶周圍泛起紅潮。
那種表情,跟喪失了摯愛一般,即便是跟寧偲分手又或者被寧偲羞辱,李楚楚也從沒見過許暮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李楚楚輕輕扯了一下許暮,壓低了聲音試探:暮哥哥,你很喜歡那套珠寶嗎?
嗯。許暮幾乎是從嗓子深處費勁的擠出一個字。
他當然喜歡。
那珠寶承載了他對寧偲的愛。被她丟棄,猶如輕而易舉丟掉了他的愛。
李楚楚往他那邊靠了一點貼在他背後說:暮哥哥,我也喜歡。我能拍嗎?
她用一種商量徵求的語氣,其實還是帶了點討好和奢望。
許暮轉頭瞥了她一眼,眼神冷冰冰的,你知道那知道珠寶多少錢嗎?
李楚楚天真的眨了眨眼睛。心說不就是一條珠寶項鍊嗎,左不過一二十萬,她爸爸還是能給她支付的。
我不知道。她說。
你買不起。許暮面露痛色,沒打算繼續搭理李楚楚。
李楚楚不是他帶進來的,是他在會場門口碰見的,一直纏在他身邊讓所有人都誤以為她是許暮帶來的女伴,甚至好幾個婦人,對李楚楚表露出好感。
許暮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他只顧著盯著臺上的拍賣品傻看,沒注意到李楚楚做到了他身邊。
李楚楚表情錯愕,對方簡單的陳述了事實,語調平靜沒有半分嘲諷,落在她耳朵裡無比刺耳,比許暮笑著說出低俗字眼嘲諷她更刺痛神經。
她縮回座位上,痴迷地盯許暮的後腦勺,他難過她便跟著一起難過,他鬆緩神色,她也跟著長舒一口氣,所有的情緒都系在了許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