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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許暮那麼一鬧,寧偲不敢繼續住了,她火速換了新酒店。
又用了最快時間約了一家文身工作室。
寧偲坐在文身室內,文身師熟絡地跟她說話緩解緊張。
文身師笑著問:怕痛嗎?
其實寧偲痛點很低,一丁點痛就受不了,她還是搖了頭:不怕。
她不怕痛,但是許暮的話有意無意的往腦子裡鑽,他說李倦家喜歡清白的女孩子,如果她文身了,他們家應該接受不了吧。
她想要不算了,不文了,可是一低頭看到手腕下方逐漸淡下去的吻痕,又迫不及待想留住點什麼。
寧偲讓紋身師在吻痕上文了一條平緩波動的曲線逐漸到有劇烈起伏的曲線,文身師覺著太簡單了,跟她提過可能會不好看。
寧偲不覺著,她覺著挺好的,至少簡單也直白,李倦一眼就能看懂。
細細的一條,貼在雪白的肌膚上,很秀氣。
整個過程還算順利,寧偲坐在椅子上,盯著紅紅的面板看了半晌,拿手機拍了張,都找出了李倦的微信,臨了傳送又退了出去。
她轉頭髮給九兒。
九兒:臥槽,姐妹我這兒看不懂。
寧偲剛打算回覆,手機響了起來,是工作室的助理打來的。
寧偲接了起來,那頭的人有些焦急:寧總,咱們遞上去的設計出事了。
寧偲皺起眉頭,怎麼回事兒?
寧偲他們工作室主要做廣告設計,大學也是學這個的,前段時間跟一個科技公司合作,承接對方公司的廣告業務。她工作室帶她自己一共三個設計師,另外兩個設計師都是專業出生。在全國廣告大賽也拿過獎,都值得信賴。
足夠的信任,所有她給了他們足夠的自由空間,而且這次日用品公司的設計主要是張穎負責,張穎承接過很多大單,經驗足設計有靈性,寧偲才放心把任務交給她。
助理火急火燎地說跟客戶第一次溝通遞交的廣告方案被對方指出抄襲前幾年歐美一個廣告,對方當即發火,要解約追究責任。
寧偲聽了這事兒,怎麼都不肯相信,張穎怎麼可能抄襲。她一向以抄襲高仿為恥。她還記得當時接了一個化妝品廣告,張穎三天三夜沒睡覺,熬出一個爆款廣告。
更何況,張穎這個廣告方案,寧偲是看過默許的,怎麼會抄襲?
寧偲有種被當頭棒喝的感覺,腦袋悶悶的炸疼。
但是,助理傳來的資料上,張穎的設計和對方的設計有所出入,直接摳取了對方的原圖主體稍作修改,改變飽和度,修飾了一些元素,對比圖擺著,洗不掉的。
抄襲這件事情,如果一旦扣在設計師身上,一輩子也無法翻身。
寧偲趕緊撥張穎的電話,對方已經關機,助理說聯絡不上對方。
寧偲閉了閉眼睛,讓助理定了最快回南城的機票,她從文身工作室出來,回酒店手收拾行李,飛機落地時,天剛矇矇亮,日夜交替時霧靄濃稠,天邊拉出長長的一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