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淒厲,細細密密。
她倆的眼淚比這雨水更叫人難受。
蘇柔拿出了一份榮譽證書,她說她是市裡的文科狀元,已經過了北京大學的錄取分數線,她把榮譽證書端端正正的朝向墓碑大哭了起來。
我心裡難受,忙看向別處。
李秋薇叫我和蘇柔去車裡等她,她要單獨和蘇柔爸爸說會話。
我倆閃到不遠處,只見傘落在一旁,而她癱坐在地上小聲說著什麼。
不時地有有哭聲傳來,我的心也碎了。
蘇柔靠在我懷裡,她的淚水侵溼了我的肩膀,淚合著冰涼的雨水讓我的眼前模糊了再模糊。
把兩人送回小區時,李秋薇讓我再等會,她說要收拾一些東西讓我送她去黃河邊。
我知道她與亡夫的八年之約將要結束,她要扔掉那些記憶。
我把車直接繞過圍擋開到了黃河邊,李秋薇流著淚一件一件的把物品扔到了河水中。
渾濁寬闊的河水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扔進去的東西瞬間被捲走。
現在到了雨季,黃河水漲了數倍不止,奔騰呼嘯的聲音震顫著腳下的泥土。
望著雄壯浩大的河水我的心再也無法被壓制,我衝著奔騰遠去的黃河狂喊了起來!
聲嘶力竭!
不見黃河心不死——術山與林家真的只能死?
“弟弟,你有心事?”
“姐,我沒事,我就是觸景生情,心裡想喊喊。”
李秋薇皺著眉頭柔聲說道:“不能我走出來了,你卻進入了痛苦之中,有什麼事給姐說說,姐姐拼命也要幫你。”
這個柔弱卻偉大的女人,聽了這話夫復何求?
我抓起她的手:“姐,公司要派我去國外負責一個很大的專案,可能短時間回不來。”
“好男兒志在四方,出去就出去吧,姐姐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我倆矗立黃河岸邊良久良久,她和亡夫道別,而我 我又該對黃河訴說什麼?
滾滾黃河東逝水,滔滔江河路漸遠,看來我們真的只能離開了。
瞬間,我腦海閃過父母的影像以及大學畢業時喊出理想的情景眼裡再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