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右手露出符篆扇晃了晃:“你選一種死法。”
看到她滿滿一手的符篆,蘇大寶眉心一跳。
這小娘子難道是個坤道?
但京州的坤道都隸屬於道宮,出門哪個不是四人抬轎,八人隨行,怎麼可能穿著粗麻衣服窩在牆角?沒準這人就是假借坤道的名義在這裡耀武揚威。
想到這裡,蘇大寶又有了底氣,一雙鼠眼上下打量江扶鳶,將她玲瓏有致的曲線盡收眼底,他嘴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道:“假冒坤道可是死罪,小娘子要是不想死,就叫聲好哥哥來聽聽~沒準哥哥我一高興就……”
啪。
一張黃符精準地貼在蘇大寶的額頭。
瞬間蘇大寶只覺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努力地睜大雙眼,卻依然是一片漆黑。
蘇大寶一把丟掉水盆,雙手胡亂往自己臉上摸,企圖撕掉貼在額頭的東西,可是不論他怎麼摸索,雙手就是接觸不到自己的腦袋,好像他的腦袋已經不在脖子上了一樣。
角落的動靜吸引著好奇的目光,沒一會兒功夫,路邊已經圍了好幾圈看熱鬧的人。
蘇大寶慌亂地像只沒頭的蒼蠅到處打轉,嘴裡淒厲地嚷著“頭,我的頭”,左腳拌右腳,哎喲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
人群裡頓時發出驚呼的、鬨笑的、低聲議論的各種聲音,互相交織成一片。
“讓讓,讓讓!發生什麼事了?!”
一箇中年男人腆著大肚腩擠過人群,正是胡記布莊的掌櫃胡德全。
方才他正在鋪子裡撥算盤,心中嘀咕蘇大寶怎麼倒盆水都要半天時,突然發現自家鋪子旁邊人影攢動,側耳一聽人群中依稀傳來自傢伙計的哀嚎聲。
“媽的,蘇大寶這小子不會又給我惹事了吧?”
過來一看,果真人群圍觀的主角之一就是他家不成器的夥計。
到底蘇大寶也是胡記布莊的老員工,看他在地上嗷嗷亂叫滾得一身泥巴的模樣,胡德全於心不忍,上前壓住蘇大寶亂揮亂抓的手臂,抬頭對江扶鳶說:“這位小娘子,不知我傢伙計怎麼得罪你了,能否看在我胡某人的面子上,咱們有話好好說。”
江扶鳶冷哼一聲:“他毀了我的貨還不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