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得了腐木,不知為何第二天身上的奇癢就止住了,他抱著腐木到村子裡大肆宣揚這是一塊神木,是他爺爺成了白蓮真君的神使,特地回村造福村民的。
被毒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村民哪有精力去深究其中的不合理之處,只見陸七不再受毒折磨,便一蜂擁上前跪拜,祈求所謂的白蓮真君庇佑,解除他們的毒之苦。
只不過他們日日燒香,天天進貢,村子裡中毒的人依舊奇癢難耐,下地的人也依舊不能耕種幹活。
陸七便又說是他們不夠虔誠,白蓮真君因此才不願意庇佑溪月村,想要更快得到真君的垂憐就要用更有功效的祭品,比如人。
但人祭不是強制要求的,陸七說白蓮真君只接受心誠之人的獻祭,不是誠心的人祭真君根本不會收。
周萍的夫君阿牛便是第一個自願獻祭的。他深受毒困擾,身上的瘤子因為長期抓撓,已經潰爛流水,他覺得與其活活癢死,還不如成為人祭,換得白蓮真君庇佑他的妻兒。
於是在陸七的指引下,他選了一個圓月之夜,獨自一人走入深山,往傳說中白蓮真君的祭壇走去。
江扶鳶蹙眉問:“他自願去獻祭多久了?”
周萍擦了下眼淚道:“十天了。”
“就他一人嗎?”
周萍搖了搖頭:“我夫君去後,我和二狗去地裡看過幾次,回來沒覺得癢,村裡其他人看到就覺得是我夫君獻祭起效,後來又陸續去了四五個人祭。”
她頓了頓,又說道:“陸七說只要人祭夠了,白蓮真君感受到我們的誠意,原來去獻祭的人就都會平安回來……”
人祭人祭,成了祭品哪裡還有回來的可能性呢?只怕那些人都已經命喪黃泉。
看著周萍希冀的眼神,江扶鳶默了一瞬,沒有將這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說透。
她扭頭盯著陸七:“帶我們去你說的祭臺看看。”
陸七不敢違抗,只能哆嗦著爬起來,耷拉著腦袋在前面帶路。
見他們要走,周萍不由跟了幾步,手攥著衣領,不安道:“那我們村的毒……”
江扶鳶回頭淡淡地說:“這不是毒,應該是癘鬼作祟,用新鮮桐樹枝焚燒和燻烤試試。”
“癘,癘鬼?”周萍重複著陌生的兩個字。
江扶鳶點頭:“又叫癢癢鬼,不過你們村人的症狀比尋常癢癢鬼作祟要嚴重,你先按我說的做。”
說完幾人便跟在陸七身後,往溪月村後茂密的山林走去。
祭臺不算遠,也不過是二里地的距離,但陸七帶著他們在林間繞來繞去好幾個時辰就是沒見到祭臺的影子。
江扶鳶不滿地皺起眉道:“你到底認不認路,不會是故意帶我們繞著玩吧?”
陸七滿腦門汗:“我認得,認得的,我記得就是這麼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