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在庭院中嬉戲,僕役丫鬟都去照顧賓客了,暖閣裡反而沒有人。
池信宿自顧自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微涼的水一飲而盡,隨後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
池東川慢他一步進來,難得見池信宿這幅模樣,他竟然覺得他像個受了委屈憋在肚子裡跟自己置氣的小孩,又可憐又可愛。
“這是怎麼了?”池東川笑了笑,走到他身前,“誰惹我們信王不高興了?”
兩人自小分別,自然沒有多少手足情誼在,對於自己這個弟弟,池東川一直都處於知道有這麼個人,卻從未起相見的念頭。
今年皇帝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把一直養在外面的池信宿喊回京州,池東川也只是表面做好兄長本分,更多地是心存提防,暗中調查他是否與道宮是一派。
只有現在,他心中那根弦莫名被輕輕撥弄,彈出一截名為弟弟的音節。
透過面前這個與自己差不多高的成年男子身體,他彷彿看到了年幼的池信宿。
彼時沒有母妃疼愛,沒有父兄護佑,小男孩受了委屈時,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想到這裡,池東川的目光越加柔和,竟然起了幾分要給弟弟做主的情緒。
他含笑問:“我看你貼身的都是道侍,要不明天我給你送幾個大丫鬟來?”
穆仙姑他就別想了,她與鍾斂風,或者說和柯雪生的關係,池東川是最清楚的。
拆人姻緣這種事,他屬實是做不出來。
只能另闢蹊徑,給弟弟多找幾個和穆仙姑長相相似的姑娘是他唯一能做的補救。
池信宿無語,不悅道:“我倒是不知道端王有給人拉皮條的愛好。”
池東川:……
池信宿掀了掀眼皮,瞟了笑容僵住的池東川一眼道:“你有這愛好,我卻沒有,大丫鬟們端王還是自己享受了吧。”
當貼心好哥哥失敗的池東川尷尬地清了下嗓子,走到桌邊也倒了杯微涼茶水一飲而盡。
可愛的弟弟什麼的,果然是他的幻覺。
尷尬氣氛沒持續多久,蘇夢龍和白慕星突然掀開厚實的門簾闖進暖閣中。
“星兒,你說它能不能活啊,這麼冷的……”陡然撞見暖閣裡的兩人,蘇夢龍像被掐住喉嚨的鴨子,一個字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