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冰冷的酒水混合冰塊,迎面潑臉上,一身狼狽。
時間好像靜止,南知意定住身形,任由液體順著臉頰滴落,默默安慰自己這不算什麼。
闞子歌從前明裡暗地欺負自己眼盲使,而自己明知謝恩會讓她出醜還組局,這只是他們倆的利息。
身上很濕,她垂眸用袖子一下一下擦臉,粗狂的料子無情留下刺痛紅痕。
無所謂,只要能離開闞家,一切都值得。
“你瘋了!”
謝恩的聲音在幾步外,他抓著闞子歌的手腕,阻止她氣急敗壞要打南知意。
看熱鬧的人頻頻回頭,喜歡的人還在大庭廣眾下吼自己,闞子歌委屈地大顆掉眼淚,哭著跑走。
謝恩愈發同情南知意,沒了親媽照顧,艱難在闞家生活,沒想到闞子歌真敢把不滿發洩到她身上。
看著南知意額頭上的磕傷,謝恩無比肯定,這絕對是那兄妹倆製造的。
風吹亂頭發,南知意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好似無助地扶著欄杆想回去。
謝恩一陣揪心,“琳達,你帶她回我房間,找身幹淨的衣服換上再送回去。”
南知意裝作傷心,漫無無目的被琳達牽著跟在他身後。
套房裡隔絕微涼海風,溫度適宜,她喝著謝恩親自倒的水,黯然神傷。
謝恩猶豫著問,“你在家,一直是這樣嗎?”
“不是,哥哥很關心我。”
南知意頭發濕噠噠的,她小心擦了擦,怕水滴落到沙發上,謹小慎微的動作,惹得謝恩更加肯定她滿腹委屈無處傾訴。
大膽猜測她寄人籬下闞家,吃不飽穿不暖低聲下氣看人臉色生活。
琳達拿來自己的衣服給她,衣服上帶著關心的體溫。
南知意一個沒忍住,真哭了,抱著衣服小聲啜泣。
暗不見天日的生活,禁錮的自由,失去眼睛她一輩子完了。
眼盲的日子無依無靠如飄萍,她學會看闞子臣的臉色度日,盡可能感知他細微的情緒變化,迫使自己在底線之外迎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