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謝恩先變得鄭重,坐姿登時規矩,視線看向亓官宴。
只見玻璃杯頓住,那圈圈波紋,緩緩沉寂。
他垂眸掩蓋情緒,薄唇淺飲紅酒,深邃的眼眸終是悲傷外洩,輕聲道,“從簡吧。”
說完,他捏著酒杯起身出去。
異國服務生彬彬有禮,上菜時用英文介紹名字,餐食有序擺放,亓官宴依舊未歸。
謝恩沒胃口,盯著南知意,她倒吃的香。
“你不該說點什麼感謝我嗎?”
南知意握著餐叉的手一頓,輕輕放下,“感謝你給我找個撒旦的使徒,還是感謝你送我個不如闞子臣體貼的男人?”
“過了一晚上舒坦日子,還有本事提闞子臣體貼,”謝恩嗤之以鼻,“放清楚腦子,表哥辦完事就走;闞子臣被周卿弄走管教,你想在京城混的話,以後跟我說話客氣點。”
南知意聽得怒意橫生,握緊拳頭隱忍。
使勁讓指甲掐入手心,才忽略他明目張膽的辱沒。
“謝恩,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傻x;看不起我可以蔑視,裝好人把我送給他,又擺譜把我的尊嚴踩在腳底下。”
“亓官宴過幾天離開如何,不是我上趕著找他,是你作惡陷害我!”
殷紅的液體潑來,她閉眼抵擋,好似開水澆在身上,燙的體無完膚。
這是謝恩第二次潑她,視作泥塵。
謝恩笑的惡略,“我表哥的名諱,比不配喊;我被你戲耍一圈,是不是得在你身上找回場子呀?”
南知意舔了舔唇角的液體,醇厚回甘,京城望而難買的珍藏確實不同凡響。
她給琳達打電話,讓她來接自己,走時別有深意笑了一下。
琳達扶著她慢走,南知意心知肚明她的態度;她在觀望自己在亓官宴心裡的位置,謝恩更覺自己是玩物。
他們認為自己是亓官宴來京城,無聊時採一朵花,新鮮夠了,便失去價值。
亓官宴獨倚房門外的護欄,沉默抽煙,餘光瞥到她臉色蒼白,白裙上紅色液體狼狽。
抬手示意琳達離開,他接過南知意微涼的手,牽著她俯視中央公園的盎然景色。
鬱郁蔥蔥的熱帶樹,綠植規範生長,少了原野裡的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