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深想下去,但從內心來講,把他調離鋤奸隊是明智的,也是應該的。畢竟正是自己對林振海的猶豫不決,才讓他又一次逃脫了。如果當初不去解開林振海手上的繩子,如果他再冷靜些,也許就是另外一種情形了。想到這兒,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說心裡話,林振海之所以能從他的身邊逃脫,都是因為一個“情”字。他不願再想下去,索性閉上了眼睛。
白冬菊不知何時尋了過來。
她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李彪如此的難過,她也就很是傷心。終於,她忍不住在他身後輕輕喚了一聲:李彪——
李彪沒有回頭,只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白冬菊走過來,默默地坐在他身邊,輕聲說:李彪,俺不信他們說的。林振海逃跑不是你的責任,別人不相信你,俺信。
半晌,李彪沉悶地吐出一句:俺有責任。要不是俺的錯誤,林振海這次肯定逃不掉。
白冬菊吃驚地看著他,替他辯道:他不把你打暈,又怎麼會逃掉?
李彪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冬菊,別再說了,都怪俺當時心軟,才給了林振海機會。
白冬菊站了起來,拍著胸脯說:李彪你放心,俺一定抓住林振海,還你一個清白。
李彪也喃喃著:他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以後的李彪的就多了樁心事,儘管他人不在鋤奸隊了,但鋤奸隊的每一次行動,都牽動著他的心。他目送著鋤奸隊出發了,走遠了,這時候他的心就空了;只要鋤奸隊還沒有回來,他的心裡就不踏實,他以查哨為名,一次次地走到村口,向遠處張望。
在他一次次的張望中,鋤奸隊回來了。又是一次行動未果。
見隊伍裡沒有林振海的影子,他的心裡就有一股說不清的滋味,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
他一直希望鋤奸隊能早日抓到林振海,就是抓不到活的,哪怕鋤奸隊能帶回林振海被擊斃的訊息,也是令人振奮的。但同時他又隱隱有種不希望鋤奸隊成功的想法,他一直覺得,總有一天自己會親手抓住林振海。否則,他就心不安,神不寧。
於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目送著鋤奸隊遠去,又一次次空手而歸。希望和失落也一次次地在他的心裡交織著。
在期望與等待中,一件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