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不能丟下我們不管,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李不歸一回到酒樓,周蓮芳便帶著傷殘的曲子寒以及剩餘的曲家二十餘人跪在李不歸面前,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泣鬼神,瘦小的曲曦曦一臉無辜的盯著周蓮芳,而曲瀲兒面上則盡顯無奈。
“聊州那幫該死的賤民,不僅不讓我們重新掌控聊州,連我們老宅都給拆了,現在我們只能流落街頭,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此外他們大罵我們祖宗十八代,若不是祖墳隱蔽,只怕祖墳也要跟著遭殃,他們也不想想,我們是誰!”
周蓮芳歇斯底里道:“我們可是皇親國戚,那幫賤人膽敢踩在我們的頭上撒野,是完全不把李家萬年的恩惠當回事啊,還望殿下明鑑,為我曲家伸張正義。”
居然還會借力打力?看來她只怕是得到過某個人的指導了。
以周蓮芳大嘴巴的個性,她自然不會說出這種另有所指的話,李不歸餘光瞄了一眼曲瀲兒,他倒也未說什麼,這種細枝末節,他並不想深究。
“你們已算不錯了,你看看其他人,但凡姓曲的,哪個不是被打得頭破血流,甚至有一些祖墳都被刨了,人家那才是真正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事周蓮芳有怨言也屬正常,她們兩夫婦由曲時權事件而痛失愛子,後來又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身份地位,他們本身也是受害人,如今連最後的容身之所都要被人連根拔起,傷心在所難免。
李不歸看得通透,周蓮芳這段日子,整個人的面貌確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他第一次在南門城見到的模樣幾乎不像一個人。
她憔悴了很多,眼睛深凹,黑眼圈嚴重,面板煞白乾燥.......與意氣風發的那會相比,如今她兩眼無光,身體處處透露著恐懼,見到李不歸,也不再是一副長輩的模樣,而是張口閉口都叫殿下,動不動就跪下來。
至於胡亂攀咬罵人,也許是她不願屈服、維護尊嚴最後的手段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別來打擾殿下嘛,殿下有時間自會來見你們的........”武越覺得是自身工作沒做好,於是想上前拉開她。
李不歸阻止了武越,一個好強好面子的人,肯放下一切求人,說明她真的走投無路了。李不歸知道周蓮芳是為了給曲子寒治傷,給她身後那幾個小輩謀一條出路,所以才甘願當一個被人嘲弄的小丑。
看來我是曲解曲瀲兒臉上的無奈了。李不歸嘆道。
原來她是因為無能為力才無奈,而並非是因為周蓮芳在無理取鬧。李不歸沒有以往對她的不耐煩,親自上前扶起眾人,“你們都起來吧,外人都不跪我,家裡人向我下跪算什麼事。”
“聊州的事,我已經讓吳瓊中、嚴寬以及何廣強三人著手處理了,相關帶頭人會收到處分的。”
李不歸耐心開導道:“此次混亂民意很大,傷及無辜也屬無奈之舉,所以你們就不要再想著回去受罪了,天天被人罵也不是個好辦法,跟我一起回安心城去吧,那邊的理智,不會揪著你們不放。”
“另外在安心城,表舅可以得到御醫的治療,幾個表兄妹也可以去歸心武院學習,若是他們有出息了,我封他們做大官、大將軍。”
“等將來聊州民怨平息下來之後,假如你們還想回聊州,我再讓你們回來接管。”
“多謝殿下!”周蓮芳喜極而泣,她其實也並不想在聊州待著了,也不想再去爭什麼功名,只要她的丈夫能復原,她身後的這些孩子能健康成長就行了。
見她雙膝一軟,又要跪下去,李不歸連忙扶住她,“ 扶舅媽進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讓一直精銳護送你們去安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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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挺有良心的嘛!”
鍾楚楚自顧自說道:“為了獎勵你,你將本醫仙捆起來那件醜事,本醫仙就不怪罪你了!”
收復賓州之後,鍾楚楚說什麼也不願再留下,今夜是離別之夜,李不歸打算送送她。
“你殺我那事我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這點小事你還耿耿於懷,太小心眼了吧?”
“你可要注意了,女孩子都是小心眼,別把船弄翻了。”
鍾楚楚隱隱另有所指,她繼續道:“就到這吧,再走幾步我又得送你回去。”
李不歸是九州太子,現在時局混亂,如果李不歸離酒樓太遠她就必須得送他回去。
“這也太近了,我沒那麼不堪吧!”李不歸與酒樓相距不過百米,作為能力者的他們,甚至都能看到彼此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