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男子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她身邊還帶著一個孩子,現在約莫有……”男子嘗試著比了一下,最後放棄了:“算算外界的時日,那大概是個十多歲,將近二十歲的孩子了,這秘境的時間流速和外界相差太大,我又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實在算不清了。”
男子見嚴靳昶和安韶一臉嚴肅地盯著自己剛畫好的畫,沉默不語,便將畫紙遞向嚴靳昶,並又拿出了一張新紙,“這張你先拿著,我再畫一張,我這裡其實有兩塊能感應到她的玉牌,這樣就算你們出去之後分道揚鑣了,也都能有玉牌相助。”
嚴靳昶委婉道:“前輩,不如您將紙筆給我,再仔細描述一下您那位故人的相貌,最好細述到眉眼口鼻,我試著畫一下。”
男子:“……”我畫得就那麼難認嗎?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之後,嚴靳昶放下了筆,男子小心翼翼地撚起那張紙,面帶喜色:“是了!就是她!她就是這副模樣!別看她長得文靜,其實她活潑靈巧得很。”
男子又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番那幅畫,再次從袖中拿出了幾張白紙:“你再畫幾張如何?我可以多送你一樣靈器。”說罷,男子便將那剛畫好的畫收了起來。
嚴靳昶拿起男子自己畫的那張看起來像是一片地上長了一堆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畫,“既然都畫出來了,不如前輩在這上面寫上您那位故人的名字,如何?”
男子心想自己不能再在字跡上被個孩子比下去,於是揮手寫出了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嚴靳昶便將那幅畫收了起來。
再又畫了幾張之後,男子滿意道:“方才我拿出來的靈器你們自己選,我這裡有一個海納瓶,能裝下許多東西,算是買你的畫了。”
男子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眼神裡透著幾分深意:“至於你們要怎麼選,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
話音未落,就見嚴靳昶將距離自己近的凝魄盞放到安韶手中,安韶則將百罡炎玉遞給了嚴靳昶,而後嚴靳昶拿了陰湛石傘,安韶拿了宿方塔,
安韶又將九驍捆靈鎖遞給嚴靳昶:“日後你薅樹可以更快了。”
嚴靳昶:“……”
嚴靳昶將觀象玉石和記影玉牌放到了安韶面前:“日後你不用擔心迷路了。”
安韶:“……”
既然已經答應了男子,並拿了好處,嚴靳昶也不會食言,很快立下了天道誓言,答應會幫男子將東西帶出去給他那位故人。
當然,嚴靳昶也留了一個心眼,在一些說辭上用了一些模糊的語句,並表示若是眼前這男子所言有假,便是男子先違背誓言,那麼誓言將作廢。
男子見他們都立了誓,才滿意點頭,“按照誓言約定,我會將開闢識海的方法教於你們,想必你們現在也已經能感受到,這地方靈氣稀薄如無,在這裡待久了之後,修士自身的靈力極難恢複,就連一點指尖火都燃不起來。”
“在你們進入自己的識海之前,需要先學會在這靈氣稀薄的地方凝聚靈氣,點燃指尖火……”
話音未落,男子看著已經分別從嚴靳昶和安韶手上燃起的幽綠光芒和淡金色光芒,無語片刻,才道:“嗯,還算有資質。”
男子:“既然你們已經能熟悉這個環境了,那便以這些靈力為引,進入到自己的識海當中,想要開闢識海,須得了解識海的全貌。”
嚴靳昶當然知道自己的識海的全貌,只不過那裡並沒有什麼好圖景,所以嚴靳昶哪怕已經到了築基期,都一直排斥進入自己的識海去探究。
當然,一直排斥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這一步終究還是要走的,只不過是早和晚的問題罷了。
嚴靳昶看向安韶,安韶點了點頭,於是嚴靳昶先閉上了雙眼,進入到了自己的識海當中。
毫無意外的,嚴靳昶看到了一片布滿了荊棘的森林,荊棘張牙舞爪,落在地上的影子被無限拉長。
影子落在了嚴靳昶的臉上,彷彿和他臉上的那些咒文揉在了一起。
嚴靳昶朝前走了一步,那些荊棘非但沒有散開,反而紛紛挪擋到了嚴靳昶的面前,似在阻擋他,不讓他繼續靠近。
也不知是在保護著他,還是在保護著荊棘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