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昶見過很多生了靈體的靈劍,有些靈體忠於舊主,舊主一死,它便立刻殉葬,自斷劍身,有些靈體則會等待時機,另則他主。
當然,不管怎樣,都是劍靈靈體自己的選擇,別人也無從過問。
嚴靳昶將那湯藥放在了床邊的木桌子上,端起嗅了嗅,都嘗了一口,確認裡面確實都是西濘草和歸元根和味道。
這兩味草藥其實很難找,因為西濘草一般生長在不見光的石縫裡,而歸雲根則深藏於泥土中,就算有心尋覓,也很難尋到,一般都是有緣遇見,才得采集收
藏。
蘇菁素是真的有心了。
嚴靳昶喂安韶喝下了湯藥,才道:“歇下吧。”
安韶睜著眼瞧他,似乎瞧不夠似的:“睡不著,你說個故事來聽聽。”
嚴靳昶從乾坤袋裡隨意拿出了一本書,在安韶面前翻。
安韶以為他在找故事,便耐心等了一會兒,見嚴靳昶一眼不發,不解:“還沒找到故事麼?”
嚴靳昶沒理他,繼續翻書。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之後,安韶雙眼緊閉,呼吸均勻。
嚴靳昶這才將書收起,翻身上床,躺在安韶身邊,伸手按住安韶的手腳,免得他夜裡亂動,把傷口繃開。
為了沖上劍臺,嚴靳昶自己也消耗了很多,沒過多久,也睡了過去。
待嚴靳昶的呼吸均勻之後,安韶卻驟然睜開了眼,燦金色的眸子裡清明一片,完全不見睡意。
今夜的月光極好,銀白色的光芒從窗外照進來,落在了床前,正照在嚴靳昶的臉上,淺淡的光芒似乎柔化了嚴靳昶臉上的稜角。
安韶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小心翼翼地湊近過去,輕碰了一下那淡色的薄唇。
可這一動,卻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安韶又齜牙咧嘴地挪回原位,等著那一陣疼痛過去,才闔眸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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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菁素送來的湯藥確實不錯,若是換作以往,剛經歷一場血戰,多多少少都會做上幾夜的夢,且極其容易夢回戰場,再經歷重複幾遍那時的血腥。
而在湯藥的安神作用之下,嚴靳昶和安韶都是一夜無夢到天明,只因為沒有關窗,才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蘇醒過來。
不過,除了陽光之外,還有一道陰影。
嚴靳昶看著那懸在窗外邊的劍,一時無語。
不知為何,嚴靳昶總覺著這劍不太簡單,雖然它很強,但隨之而來的,恐怕還會有不小的麻煩。
當然,這樣的感覺毫無依據,至少從目前的經歷來看,這劍並沒有對他做什麼,甚至還助他們登上了劍臺,僅僅只是怨氣較重……好吧,是極重。
安韶打了個哈欠,下意識地想伸懶腰,卻被嚴靳昶摁住了,只能按耐下來,他也看到了那懸在窗外的劍,好奇道:“它是不是想讓你幫它驅散怨氣?”
那柄劍發出一陣短促的嗡鳴。
嚴靳昶:“它的怨氣太重,需要用驅怨符來驅除怨氣,我們現在也沒有能驅除怨氣的符籙。”
安韶:“這附近可有城鎮?或許可以去鎮上購置一些,反正日後也是會需要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