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昶掐了個淨身訣,將臉上身上的髒汙洗淨。
封承昱在廢墟裡翻翻揀揀,很快在炸碎的爐子旁,找到了那團精鐵,這精鐵剛被燒融,嚴靳昶還沒來得及將它從煉劍爐裡拿出來捶打。
現在爐子沒了,在爐子裡燃燒的靈火也都散開了,精鐵很快變冷,固形成了一團。
封承昱敲了那精鐵幾下,皺眉道:“你給這個精鐵注入太多的靈力了,靈力溢位了精鐵體外,和爐子裡的靈火相沖。”
嚴靳昶拿起那本書,“這上面不是說,這樣也可以麼?”
封承昱:“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的靈力和這爐子裡的靈火不合,兩相交撞,就容易彈炸開,除非你能找到適合你靈力的靈火,不然,在用我這個靈火時,你需要小心再小心,既要將靈力完全的充斥精鐵之內的每一寸,又不能讓靈力溢位精鐵體外。”
嚴靳昶默默聽著,一一記在心裡。
封承昱環顧四周,“你們來都來了,熱鬧也看了,那就一起收拾一下,再將我藏在地下的爐子搬上來。”封承昱又看向嚴靳昶,“只是炸了一次而已,你該不會心生怯意了吧?”
嚴靳昶:“沒有。”
封承昱:“那就好,繼續!”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嚴靳昶的每日日常中,又多加了“鑄劍”這一樣,排得滿滿當當。
嚴靳昶倒是覺得,這樣很充實,比起上輩子那從早到晚,大部分時間,只有傀儡在陪著他的情形,實在是好得太多了。
鑄劍的過程是一次次的嘗試,是枯燥的重複,是數不盡地燒煉和捶打。
人煉精鐵,精鐵亦煉人。
區別只是前者在熔爐之外,而後者在熔爐之內。
嚴靳昶在失敗了幾十次之後,總算打造出了第一柄靈劍,只不過這靈劍連一階都算不上,修士是肯定看不上眼的,只能賣給一些沒有靈氣的普通人。
嚴靳昶並不氣餒,不斷地調整自己釋放於精鐵當中的靈力,同時控制著煉劍爐裡的靈火,一旦發現靈火變小或者突然燒得旺盛,嚴靳昶就迅速將精鐵從爐裡拿出來。
就這樣有過了幾月,嚴靳昶終於打造出了一柄三階靈劍。
封承昱對此十分滿意,也不再時時看著嚴靳昶了,讓嚴靳昶自己在煉劍室裡鑄劍。
雖然煉劍需要佔用不少時間,而且得一直重複著敲敲打打,但嚴靳昶並不覺得枯燥。
他以前還會騰出一段時間來操控傀儡的,只是現在他的木靈力一直無法凝聚靈氣絲,於是幹脆先挪來煉劍了。
煉劍需要他分散靈力,而靈氣絲是需要他凝聚靈力,明明是兩種完全相反的做法,但嚴靳昶在煉劍幾個月之後,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對於自己靈力的掌控,可以更細致了。
這倒算是一件意外之喜。
而唯一讓嚴靳昶感到擔心的,是安韶最近有些嗜睡,平時安韶每天都會練劍,撫琴,以及訓練那些召喚獸的,可是最近幾日,安韶睡得越來越久,起得越來越晚,訓練召喚獸的事,就暫時擱置了下來。
這一日,嚴靳昶像往常一樣,查探了一下安韶的體內,卻依然沒有查出異況,安韶見嚴靳昶擔心,安慰道:“應該是這裡的環境和陰冥相似,讓我覺著舒適,才會如此吧。”
安韶揉了揉嚴靳昶的眉心,“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現在是成長期。”
嚴靳昶:“你不是一直在長?”
安韶:“成長也分快和慢啊,快的時候一日躥幾寸,慢的時候幾個月都不一定能長出一寸,你看。”
安韶攤開手,掌心裡很快浮現出一個深綠色的筆直長柱,柱子的上方頂著一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