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昶也一直覺得,那些想要繪制這個陣法之人的目的,不外乎是挾持修士們的魂魄,將他們契約為己用。
直至方才,嚴靳昶強行將那呂亦拉入夢境中,一番審問之後,才發現,是自己想得簡單了。
據呂亦所述,那地陰聚煞陣在啟陣時,站在陣法上的祭品越多,祭品修為越高,獻祭之血越多,陣法能彙聚過來的煞氣也就越多。
時間一長,待彙聚到陣法上的煞氣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靈胤和陰冥之間的界限就會變得模糊,乃至消失。
聽及此,安韶忍不住道:“這不就是天陰之地的境況麼?”
嚴靳昶:“沒錯,但是天陰之地是自然天象,而這地陰聚煞陣,則是可以由人為所控。”
天象是無可奈何,而人為卻是可以避免的。
可總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念想,不顧這其中的危險。
靈胤和陰冥之間的界限模糊,就意味著一些陰鬼能不費吹灰之力地來到靈胤。
若只是一些弱小的鬼怪,那倒還好解決,可若是有惡鬼趁機進入靈胤,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陰冥也有陰冥的秩序,若是有一些心思不軌的修士趁機進入陰冥,帶走那麼一兩只鬼怪,亦或是朝生死簿下手……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安韶:“他們是想把靈胤和陰冥攪亂麼?”
嚴靳昶:“不止,他們似乎想要趁著陰冥和靈胤界限模糊之時,從陰冥裡召喚出一些實力強悍的鬼怪,來為他們所用。”
“他們甚至曾在天陰之時嘗試過,只不過天陰之時有時限,而且陰冥裡也有鬼差留意天陰之事,會及時來處理,所以他們沒能得逞,所以才選了現在這個辦法。”
安韶:“……別告訴我,他們做這些,是為了藉助那些實力強悍的鬼怪之力,一統靈胤。”
嚴靳昶:“是不是很好猜?”
安韶:“……”這也太好猜了,雖然他一開始沒有猜中過程,但是這個結果,他已經料想到了。
安韶嘆氣,“他們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呢?”
嚴靳昶:“一開始只要能賺取靈石,得到靈植靈寶,煉體修行,就滿足了。後來發現,隨著修為的晉升,得到的靈石和寶物,或者煉出的靈丹妙藥並不能幫助他們繼續突破,眼看著壽命將至,只能尋求各種辦法,收集更多的靈石和靈寶。”
“再後來,所知的方法用盡,歲月流逝,修為依舊不見長,於是便動了別樣的心思。”
得不到的稀有靈寶,那就搶,明搶搶不到,就耍陰招,用陰謀。
為了能得到更多的靈寶,只能不斷地發展和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將手伸向更遠的地方。
有一就有二,得了一次利,咂摸回味夠了,就會想著再來一次。
最後不再滿足於腳下的一畝三分地,不再滿足於一兩座城宇,而是放眼看向了整個靈胤。
事實上,千百年來,有這樣想法的人,真不在少數。
其中流過的血,也早就融入了腳下的泥土當中。
可有那麼多的先例在前,依然擋不住後來人的野心。
他們是真的遺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