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師哥,咱們都在濱水縣耽擱三天了,怎麼?明天還不走啊。”
張宏嵊下意識的抬起頭掃了我一眼,若有所思道。
“沒關係,時間還來得及。讓你在這輕鬆兩天,不用早起練功,沒有師傅督促,有什麼不好?”
“那倒是!”
欒平安像一條光滑的魚,直接遊進了被窩。他身上罩著薄薄的被子,不過因為他的個頭高大,這被子有些短,罩的住上頭,罩不住下頭。他那一雙肉實扁平的大腳丫子,便只能委屈一些,連帶著腳脖子一起漏在了外面。
這一條小小的土炕,欒平安睡在最左,我便最靠右。張大哥說他要睡在中間,好方便夜裡照顧我。
夜晚的濱水縣四下漆黑,紙糊的木架子窗戶,悠悠的往屋子裡灌著涼風。
我們這小小的房間,只靠在桌子上放了一盞油蠟燈取亮。
張宏嵊一個人坐在桌子旁,桌子上面平鋪了一張不知是何處的地圖,他認真的看著,不時還拿起毛筆在地圖上圈圈畫畫。
那暗黃的油蠟燈光晃在張宏嵊的臉上,把他的面龐照得格外柔和。
我的心中對這個男人有著莫名的好感,好似只要有他在,我的人生就有了奔頭一樣。
漸漸地,屋子裡響起了欒平安震天響的打呼聲。
欒平安不止打呼,睡覺還磨牙。那牙齒之間咬合摩擦的聲音,就像是在稻田裡偷糧食的黍鼠,熙熙簇簇,攪的人有些心煩。
我偏著腦袋,小聲的問張宏嵊。
“張大哥,你還不上炕嘞?”
他把桌子上的地圖疊的工整,然後掖進了隨行的包裹中。
“這就來!”
張宏嵊輕輕吹滅油蠟燈,摸著黑,也不寬衣服,躡手躡腳的爬上了炕。
我好奇地問他。
“張大哥,你們要去哪裡呀!”
“師傅有命!讓我們下山處理一些小事。”
其餘的話他都不肯多講,大概是陰山簿有自己的規矩吧。
我又問他。
“你們當初是怎麼進的陰山簿啊?還招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