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在這一瞬之間,整個供廟之內所有人鬨堂大笑,有的人捂著肚子,趴在桌子上打滾兒。有的人直接嗆出了一口口水,還有的人活活笑出了兩行熱淚。
他們一個個笑的形態各異,那放肆爽朗的聲音,在整個陰山簿裡久久傳蕩,不曾散去。
我不曉得自己又幹了什麼蠢事,只知道,這回一定是徹徹底底丟大了人。
難不成,我背的不叫詩?我剛才說的那些,上西村裡讀過學堂的娃娃們全會背。我偷摸學來背給娘聽,娘說,那就是詩。
當時的娘一邊蹲在院子裡扒苞米,一邊用手揉了揉我的小腦袋。
她口口聲聲,信誓旦旦的對我講。
“俺兒真聰明,俺兒真有本事!俺兒還背得一口好詩嘞!”
我不知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裡,只覺得所有人的表現太過反常,我委屈極了。呆呆的愣在原地,良久,才敢緩緩開口向孫師傅發問。
“孫師傅,我剛才背的,怎麼?不是詩麼?”
孫師傅被我這句話問的向後連連退了三步。
然後只見他神情尷尬,就連捻著鬍鬚的手指都跟著顫抖。
“呃,施現同學,你方才背的這首。呃!怎麼說呢?打油詩也算詩,呃,也算詩吧!”
其餘的弟子們已經開始小聲嘀咕。
“哈哈!孫師傅還真是給這瘸子面子。我這輩子還頭一次聽說,打油詩也算詩的!”
“真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裡招來的奇葩?為什麼要跟咱們在一處學習?簡直是拉低陰山簿的門檻!”
“唉!你們有沒有聽說?這個瘸子是死皮賴臉上的陰山。第一天上山,就把咱們掌門給惹毛了,還說過什麼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呢!”
“那以後可要離這小子遠一點兒,免得惹火上身。哎呦!不行,笑的肚子真痛。呵呵!男人沒家死的早!還不如改成,認識了施現別想好!”
……
就在此時,坐在我前面的嚴七崖偷偷轉身,他小聲向我嘀咕。
“施現,你快坐下,別傻站著了,太丟人!”
我卻整個身體發愣,雙腿忍不住的打抖。此時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該站著,還是坐下。
我只知道,就在我上課的第一天,又一次的顏面掃地。
突然之間。
張宏嵊在眾人面前,緩緩站了起來。他用手捂著嘴巴,故意重重的咳了幾聲。
只消這一瞬,整個三清供廟頓時變得靜悄悄。
張宏嵊擺擺自己的右手,示意我坐下,我這才敢緩緩坐定。
張宏嵊對孫師傅說道。
“孫師傅,現在時間不多了,咱們趕緊講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