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嚴七崖,他哪兒哪兒都好,就唯獨了一點。因為出身的原因,他太過要強,所以為人異常的圓滑,喜歡過分地彰顯自己。
不過,我看得出,他對我倒還是真心。許是因為我們兩個都是同道中人,全部出身貧苦。所以他對我倒是沒有藏什麼壞心思。
我仍舊對他稱讚不已。
“我看咱們整個陰山簿的所有弟子,你絕對是最出類拔萃的一個!掌門有那麼喜歡你,我看過不了幾年,你至少也能混上個副堂主當的。
到了那時候,兄弟可全憑藉你照顧著。”
嚴七崖聽了我的話,嘿嘿的一樂,臉上止不住的興奮。
“你這小子!得了一場大病,還變得會說話嘞。不過,我喜歡。兄弟,以後有什麼麻煩記得找我。
在陰山簿裡,哥哥不幫你,誰幫你?”
我和嚴七崖又寒暄了片刻,然後將他送走。
入夜,我一個人藉著三清供廟裡的香火光,開始慢慢的翻書。
認知的最基礎書籍,拼音。
他孃的,這些個東西究竟都是他媽誰研究的?一個個圖案弄得奇形怪狀,我只看了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覺得眼睛發花,頭昏腦漲。
這可如何是好?怪就怪我天生沒長那讀書的腦袋。我們老施家,從我往上倒八輩兒,就沒有一個有文化的。
我們老施家血液裡面流淌著就是糙人的精魂,向來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可我他孃的偏要跟基因對著幹,這豈不是自討苦吃?
這讀書認字的第一夜,就在我鼾聲震天之中徹底結束。
第二日醒來,我把自己的鋪蓋卷整理好,甚是覺得後悔萬分。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學的一身本事,怎麼偏偏在第一步就摔了個大跟頭?
直到如今,我仍舊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唯獨會的三個字就是張宏嵊!
弟子們又開始在三清供廟內上課,我一個人搬著馬紮子,躲到個供廟旁邊的小小長廊。
整個人抻著懶腰,將身體向後仰。倒是覺得異常的愜意。
這長廊內的風景甚好。院中點襯幾塊山石,一邊種著數本芭蕉,那一邊乃是一棵西府海棠,其勢若傘,絲垂翠縷,葩吐丹砂。正中卻不偏不倚的植了幾珠山玉蘭,葉大濃蔭,花大如荷,真真是入了畫境。
三清供廟附近,大底是整個陰山簿風景最美之處。
我一邊欣賞著周遭的美景。忽的,卻聽見遠處傳來一個嬌柔細膩的聲音。
那明明是女人的聲音,溫柔細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