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方法是,把一張厚薄適中的紙放在疑似骨折部位,然後拿一團由特殊材料做成的麵糰在上面擀,如果白紙下有傷口,透過一段時間的熨擀,骨頭的裂縫就會清晰的顯現在白紙上。
孫仵作每次驗屍的時候,我都十分好奇的在旁邊看著。
他見我對這個行當感興趣,曾經還給我推薦過兩本什麼書。
我只依稀的記著。好像一本叫做《洗冤集錄》,還有一本叫什麼《折獄龜鑑》。
不過,當時我也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絲毫沒有在意。
我本以為在陰山簿之中出了人命,應該會是掌門,或者是八大堂的哪個堂主親自為這三個小道眾驗屍。
誰知,徐虎誠卻轉過頭,對身邊的六師伯耳語道。
“趕緊通知相關部門。讓他們派人過來!然後吩咐下去,把這三具屍體抬進三清供廟。就在那裡面檢驗完屍體,然後通知他們的家屬,讓這幾個孩子葉落歸根吧!”
我原本還以為能在陰山簿內,看上一場仵作驗屍的好戲。但是現在已經有了新政府,任何什麼事情都要依著法制辦。
按照法律規定,私下驗屍是不合法的。虛的,有專門的人事前來處理。
六師伯把徐虎誠的說的話吩咐下去,這三具屍體紛紛被抬進了三清供廟。
而我,作為三清供廟裡唯一的打雜工,自然就暫時當上了守靈人的工作。
這三個小道眾的屍體,並排擺在三清供廟的大堂之內。每個人的身上蒙著一襲白布,這樣的感覺,還頗有我在上西村守在義莊裡的樣子。
眼瞅著四下無人,我學習了師傅以前的習慣。
從供廟的香案臺上,拿出了三根柏殼香。
這是師傅的老毛病,每逢抬回屍體,必要先點上三根香。然後看著香灰的燃燒狀態,預測事情的吉凶。
我雖不會預測事情的兇吉,但是每當燃起這柏殼香時,我便總會想起師傅。想起我們爺倆以前在上西村時的日子。
那時的我和師傅,抱著酒葫蘆,倚著屍體眠。看起來雖然落魄,但實在是比現在要逍遙的多。
我將三根柏殼香,偷偷的插在大堂的香爐之中。然後守著這三具屍體開始發呆。
過了大約一兩個時辰的功夫,政府派了人到我們陰山簿上門驗屍。
這回政府派的卻是兩個稀罕人物,不只不是濱水縣城當地人士,甚至都不是土生土長的中華人。而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洋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