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上西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清明節要吃青團的習俗。在俺們村子裡,清明節都要吃豆腐。
老人有話說,清明不吃豆腐,兜裡窮嗖嗖。村裡人最怕窮,過啥日子都愛吃豆腐。祖祖輩輩吃上下這麼多年,卻仍舊沒能改了上西村世代貧窮的命運。
反倒是那個村長朱福順,只有他家逢年過節吃的都是肉,便是村長他兒子滿月的時候,請全村的百姓去吃飯,吃的席面兒都是一整個的大滷豬頭。
吃豆腐的終究沒能改的了窮搜搜的命運,那吃肉的卻是越來越富。
從我們上西村到這邊水縣城一整個北邊的習俗大約都是清明節吃豆腐。吃青團那是南方人的習俗。
張大哥就是南方,他小時吃的吃食說出來我都是從沒有聽過的,就如同之前的觀音豆腐,還有什麼滷麵筋,素雞,豆蔻筍燉醃肉。
因這陰山簿裡的弟子南北皆有,所以每到逢年過節,大腦殼便特意會做南北兩種地方的美食,然後每個弟子只能分食到那麼一小塊塊。
就比如我手中這青團,每到清明節,陰山簿的上下弟子一人一個,掌門,六師伯,大師伯一人十餘個。那幾個堂主一人也就四五個嘞!剩下的全部進入了這些雜役們的腰包,準確的說就是大腦殼的腰包。
大腦殼偷著告訴我,去年清明時,他偷著存下個20斤糯米粉,還有那艾草也存下了不少,閒來沒事,自己便用紅小豆熬上一些紅豆沙,然後包上一屜青糰子,自己留著解饞的。
前幾日,陰山簿的伙食那麼好,又是豬肉,又是帶魚,大腦殼仍舊覺得嘴饞,於是蒸上了滿滿一大屜的青團,只送於我了一小半兒。大約能有十七八個吧。
我倒是沒覺得這東西有啥好吃,外頭的墨綠色黏糊糊的東西,有一股子藥疙瘩味兒,中間的紅豆沙餡兒倒還好,不算太甜,估計餡料裡邊兒還摻了豬油,味道香的很,最主要是這東西頂餓,吃多了還會脹肚,撐的胃疼。
我當時貪新鮮,一口氣兒吃了六七個。結果脹的我的肚子,整整三天沒有拉出屎來。黏食傷胃,理應少吃。
正好今天我有事兒求張大哥,他又是南方人,於是便把這青糰子拿上,做個順水人情。想給張大哥一點好處,央求他應下和我的請求。
卻不曾想,這張大哥還沒有見,我還給這些青團團卻被這郝大興,欒平安他們三個小子給盯上了。
我心疼地把這一包吃食送在他們的眼前,然後心有不甘把外面的包著的牛皮紙緩緩開啟。
“你們一家拿一個就得了!嚐嚐味兒,剩下都是給張大哥留著的。”
“你小子咋還搞這一出呢!咱們都是兄弟的嘛!你咋滿眼就認你張大哥,你郝大哥就不是個人了!”
郝大興一邊用自己的兩個手指頭捏著青團,吃了我的東西,嘴裡還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我可都聽說了,你現在小子牛氣的很。每天供廟裡的活兒有人幫你幹著,你小子每天陰山簿裡面瞎溜,把那一幫雜役全部攏到你的麾下,有啥好吃的都緊著你嘞!”
“哪有的事情嘛!”我自然不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