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姑娘對我們說道。
“沈鳳鳴被投井的第二天,封老九夫妻就開始嘔吐不止,我們村子裡面有規矩。男人生病可以看待,女人因為要守著自己的名節,所以生病的時候只能請一個接產的婆子。
那接產的婆子也有一點看診的手段,平時可以治一些頭疼腦熱。
於是我父親就把村子裡的大夫和一個叫王婆子的女人引到了封老九家裡。封老酒吃了大夫的藥,起初那情況明顯大好。可是封老九的妻子,因為是被一個接產的婆子所醫治,結果不出半個月的時間就上吐下瀉,最後直接活活的吐死過去。
後來,我們村子裡越來越多的人得了這種惡疾,無論是大夫的尋醫問藥,還是那老婆子上門問診,都紛紛不再管用。
封老九的病症也再次復發,不只是封老九就連他家的長工,傭人,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沒有逃的了,最後全部死於這種怪病。好好的一戶人家,從此絕戶。
到後來這種怪病蔓延的越來越快,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染上這種怪病,這樣怪病的情況就是最開始嘔吐,抽搐。緊接著就便四肢癱軟,躺在炕上一動不能動。
再往後就會大小便失禁,然後吃不進,喝不進也不再能言語。最後就是將人躺在炕上,活生生的將自己熬到燈盡油枯,然後靠死。
從沈鳳鳴死後到現在短短半年的時間,我們村子裡的人已經死了十分有九,剩下的也只是一些老弱病殘,說不定過不了多些時日,也會跟著一命嗚呼。
我的家裡,原本有兩個哥哥,大哥和大嫂成親幾年,膝下還生了三個孩子,兩兒一女,大兒子今年八歲,小女兒剛滿週歲。
我的二哥就在半年之前剛剛娶了新媳婦兒,那新房都是剛剛裝飾好的。一家人人丁興旺,其樂融融。
可就是因為這一場怪病,最先死去的便是我那個剛剛過門的二嫂子。緊接著便是我大哥和二哥,然後就沒那三個小的孩子也一個不得幸免。
後來我的母親和我大嫂也得了這病,所以每天把他們鎖在房間裡,我日夜伺候著。我的父親早在前幾日也有個患此病的跡象,就在今天早上,你們一行人剛走之後。我父親也活活病倒,嘔吐不止。
我們整個村子裡的人都知道,這怪病就是那沈鳳鳴帶給我們的詛咒。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連你們這些過路的外鄉人都會被傳染上。
這個冤孽是我們村子裡的人造成的,與你們這些外鄉人無關呀!”
那碧雲姑娘一邊說著,一邊跪在地上忍不住的捂面哭泣。
聳立在我們面前的12座貞節牌坊是那樣的莊嚴巍峨,與這個寂靜冰冷,儼然被死亡氣息掩蓋的村莊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碧雲姑娘一字一句的說。
“我們這個村莊每天都有人死去,新墳疊著舊墳,到最後死的人數實在太多,家裡有的甚至成了絕戶,再無人丁,所以連墳墓都懶得起,直接把自家的死人用破草蓆一包裹,隨意的丟在了道路邊上。
於是,我們村子裡開始有無數的野狗霍亂,這些野狗從前只有寥寥數幾,每天餓的骨瘦如柴,經常會奄奄一息。
現如今,我們村子裡的野狗隊伍越來越龐大。他們就那樣活生生的吞噬著死去村民的屍骨,我們這些封家村的村民,誰又能想到自己最後的結局,竟然是髒身狗腹,連個全屍都留不下嘍!”
聽完碧雲姑娘的話,我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看聳立在我面前這個12座貞節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