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12座貞節牌坊,已經結結實實想在了整個封家村所有村民的心中,根深蒂固,再也拔不出去。
碧雲姑娘自己艱難地從地上爬起,然後帶著我們往村頭的枯井邊走去。
這一路上,她一直與我們這三個男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雖然時不時也會與我們攀談,但他的目光從來都是直視前方,不肯直視我們的雙眼。
那欒平安走在我的身邊,在我的耳旁小聲嘀咕。
“你說這碧雲姑娘究竟長個啥樣子嘛!這要是換一個男人,穿上她這一身的打扮,然後臉上圍起一個白布,同她一起站在我的面前,我都分不清誰是誰!”
我只能連忙制止他的討論。
“在這個村子裡,還是不要隨意議論人家女子的好!這不是咱們陰山簿,可以說著葷腔,談哪家的閨女白不白!”
不知為何,從前在陰山簿裡聽到郝大興,欒平安他們這些人談論女子的時候,我只覺得這些男人一個個憋的難受,輕浮不堪。
萬萬沒有想到,在這閉塞沉重的封家村裡,我卻愈發的懷念起從前那些時光。覺得那樣才是有人情味兒,舒舒坦坦的日子。
我的耳邊彷彿又想起了欒平安唱的那首陝北民謠。
“圪梁梁光光任你走,一夜裡三次你吃不夠。村東的河水嘩嘩地響,妹妹我要討你當婆娘。
花瓣瓣落下果子熟,要生個娃娃滿地走……。”
還有我們前幾天,一行人在馬車之上,郝大興調侃的吆喝欒平安道。
“平安,你們原上的姑娘俊不俊?”
“俊!”
“你們原上的娘們兒白不白?”
“白!”
“你們原上的女子浪不浪?”
“浪的很嘞!”
……
男女之間,食色性也。存天理,滅人慾。滅的不僅僅是人的慾望,而是一個村子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