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狗子,他同我一樣,都是無依無靠的孤魂野鬼。
……
狗子實在也是個可憐人,他是被自己的親嫂子給害死的。
狗子曾經和我說起過,他自幼父母雙亡,和家裡的大哥一起相擁過日子。
狗子的大哥是靠做木匠活兒為生,兄弟二人感情起初相當的要好。後來,隨著兩個人年紀漸漸的長大,狗子的大哥便討了自己的一房妻子。
那是狗子大哥學木匠活師傅的女兒,狗子本來也是河源鎮上的人,在河邊鎮上有一個做木匠活,手藝相當好的師傅,本家姓錢,大號錢和順。
這個錢和順是一個老鰥夫,一把子年紀,膝下只唯有一個獨女。
狗子的大哥和狗子一樣,都是一個壯碩的實在青年。這錢師傅一下便相中了自己的徒弟,然後商量著想讓自己的徒弟去做上門女婿,這樣一來,自己既有了女兒,也算有個兒子。
他的一身木匠手藝可以傳給自己的女婿,自己又可以有一個女婿給自己養老。
狗子的大哥本來就是個懵懵懂懂的年輕人,既然到了該要娶妻的年紀,他也不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門當戶對。
狗子的大哥吃小的聽師傅的話,然後一切任憑那個錢師傅做主,就這樣糊里糊塗的和錢師傅的小女兒成了親。
可惜偏偏,錢師傅的女兒卻不同自己的父親一樣是一個良善的人。
這個錢師傅的女兒早就是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破爛貨,天生的浮浪蹄子,長在家中還沒有出閣的時候,年紀輕輕去逛廟會,就和野男人私會在了一起。
倘若她和那野男人有感情,便應該讓那男人去自家提親,然後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嫁過去,正經八百的好好跟人家過日子。
可是這錢木匠的女兒,卻又是個嫌貧愛富的主。他一心嫌棄那個野男人沒有什麼龐大的家業,自己嫁過去也是做普通的婦人,每天做飯洗衣受苦。
所以,這錢木匠的女兒一邊和那個野男人勾勾搭搭,一邊又央求著媒婆到處去為自己說親。想要將自己嫁到一個大戶人家,倘若是做哪家地主老爺的續絃太太也好。
這錢木匠的女兒生的並不十分好看,長長的臉,瘦的如同一根麻桿,面色有一些土黃,臉上長了許多的碎粒兒麻子。總而言之,不過是一個風騷發浪的普通女人,與那長相貌美實在是相距甚遠。
媒婆到處為錢木匠的女兒四處去說親,只不過有好些真正的達官貴人一看到錢木匠女兒的畫像,便紛紛望而卻步。
後來還真有一戶姓黃的媒婆,為這錢木匠的女兒說上了一門親事。
說的男方是河源鎮的一個大戶鄉紳,這男子家中的主輩還是考過秀才的,甚至還出過一個舉人。
那是一個武舉人,曾經也光耀過整個河源鎮。
後來那舉人年歲大了,便告老還鄉,來到了河源鎮。這個武舉人死的時候,對自己的後代千叮嚀萬囑咐,這輩子千千萬萬不可以走入仕途。就好好的在家種地務農,然後守著自己家裡的金山銀山,平平凡凡,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就好。
估計也是那官場上有著太多的爾虞我詐,一個人一旦經歷過這些,便總想著要過安穩的日子。
這武舉人家中的後輩子嗣倒真的是聽自己祖先留下來的話。
他們家族祖祖輩輩勤於務農,然後在河源鎮上買了一塊地又一塊地,僱傭了一個長工又一個長工。幾輩人走下去,這個舉人家的後代儼然成了整個河源鎮最富庶的一戶人家。”
我聽到這裡,忍不住哈哈大笑的發問。
“卻說,如此富庶的一戶人家,又怎麼會相中錢木匠那模樣一般的長臉女兒?
人家那種鐘鳴鼎食之家,大多有自己的規矩和行事方法,男女婚配這種大事情講究的也是門當戶對,卻不說對女子的要求有多高,起碼要滿足三從四德。婦容,婦言,婦德,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