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拿著筆籤個字,掛賬就好。
欒雲川妻子也說自家相公當真做到了,把林水原無論大小的館子。從東城門第一家的油餅鋪,一直吃到了西城門最後那家的涼茶攤。故而,欒雲川對吃也是有著大研究。
“肉老就剁成餡兒,包餃子唄。”
妻子一努嘴,若是論起吃來,她可不比那自家相公,差了哪去。
“姚大嫂,你看看,我們出肉,你們家能不能借我們些白麵,咱今天包餃子吃。”
妻子提議道。
卻不知,這一句話,當真是難為我娘了。
我娘愣住片刻,忽的尷尬道。
“咱家多少年都沒有過細糧,你看,那苞米麵中不?”
“中呀!”妻子不挑,苞米麵也可以燙麵做蒸餃,味道也屬實不賴。
那我娘連忙下炕,去自己的碗架櫃裡翻糧食。果真找出了一小包袱的苞米麵,還有不多的黃豆麵,兩樣一摻和,能有個一斤半。
“不大夠吧。”妻子接過來糧食道。
“夠了。”
欒雲川沒好意思折人家我孃的臉。
“面和軟點,薄皮大餡嘛!”
妻子聞言點點頭,便主動地洗肉剁餡子去了。
眾人忙活了一上午,總算在正晌午吃了頓不錯的。剩下吃不了的馬肉,我娘便準備給醃上,這樣才能擱得住。
下午,我娘和欒家的媳婦兒,兩個女人一同前去街市買大粒鹽。
臨出門前,那楊老漢是囑咐再囑咐,生怕我娘出了什麼事兒來。
欒家女人還只道是沒關係,說我娘有自己陪著,能出個什麼事兒!
卻不曾想,這兩個女人才剛到街市。有人認出了我娘,便開始從背後指指點點起來。
到了那大粒鹽的雜貨鋪,掌櫃的是個豁牙子,年歲也得有四十出頭,面相不大可喜。
那豁牙子見是我娘來了,光天化日之下的,便去摟那我孃的腰。
“你這淫棍,還有沒有王法了。”
欒家女子一把掰過了豁牙子的手指頭,疼的他直喊娘。
“這個臭婊子,連老頭子都能跟,我摸一把怎麼了?用的著你來多管閒事,說不定她就是想讓人摸呢!”
那豁牙子口中還振振有詞,這普通人行起惡來的嘴臉,當真是比那牛鬼蛇神,更要可怕。
欒家女子這才明白,那楊老漢為什麼擔心我娘出門。
估計在以前,我娘遭人輕薄,應該是常有的事兒。
欒家女子讓我娘先回家,其餘採購的事兒便交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