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蜃妖,也真夠陰毒的。陳麻子膽突突地問:“六伯,你打算和它咋比試?”“它和我約定,只要我能尋到它,困住它。就算贏。”六伯回道。“我家有杆老獵槍。我跟你去,轟死它。”金大牙附和道。六伯欲言又止,擺擺手自顧走遠。
這一點,六伯豈能不知?可是,別說柳林坡,放眼世間,又有幾人能擺脫得了名利色?求名取財本無錯,但要有道有度。而蜃妖所蠱惑的恰是心存非分之人。
想當年,祖父也是天眼通,也曾鬥過蜃妖,最終輸得一塌糊塗。因為他帶去的幫手全著了蜃妖的道。這次,要帶上陳麻子、金大牙之流。十之八九會見錢眼開,見色眼亮,重蹈覆轍。還是單刀赴會吧。
當晚。六伯背起親手扎制的十餘支火把,點起桐油“氣死風”,走進了深山老林。他有天眼通,尋到蜃妖棲身的陰暗洞穴不在話下。最緊要的是如何困住它。逼它告饒。邊走邊尋思差點撞進住在鎮東首的孫屠夫懷裡。“六伯。你這是幹啥去?”
孫屠夫問。“我去會個朋友。”說著,六伯突然出手抓向孫屠夫。“孽障,都是老中醫,也敢給我開偏方!”
敢情。兩下乍碰面,六伯便瞧出這孫屠夫乃蜃妖所化。蜃妖的能耐確也不小,搶過六伯的“氣死風”扔向山下,隨之消散無形。糟糕,燈沒了,只能藉著月光摸索前行。兜兜轉轉又繞了大半個時辰,六伯站在了一眼極為隱秘的山洞前。
觀望半晌,六伯點燃了兩支火把。一支插於洞口,封住出路:另一隻擎在手中,弓腰慢慢鑽了進去。行至寬闊處,六伯剛直起身,頓覺陣陣陰氣撲面而來。
是蜃妖。要剋制、驅散這股子陰氣,唯有點起全部火把。插遍幽洞的每個陰暗角落。可這廂正要動手,頓見亂石如雨,劈頭蓋臉砸來。
“叱奴老頭,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狂笑聲中,洞裡現出了金大牙的模樣。
“金大牙色迷心竅,活該被捉弄。”緊接著,那影子又變成了陳麻子。
孫屠夫:“陳麻子心懷不軌,意圖盜墓,還有孫屠夫,老奸巨猾——”
“世間自有法度。由不得你胡鬧。”
六伯沉聲回道,“念你修行千年。並非邪物,我叱奴守禮無意毀你道行。若你任性妄為,那就別怪我無情!”
“就憑你一個乾巴老頭,又能奈我何?”
誰能想到。蜃妖狂言脫口,頓見洞口處燈火通明,一支支熊熊燃燒的火把頓將洞內映照得如同白晝。是柳林坡的鄉親們來了!蜃妖幾次欲侵入、迷惑前來助陣的鄉親與他為敵,均未得逞,到最後不得不縮身進石縫。
惶恐大叫:“叱奴老頭,修行太寂寞,我才會出去找樂子,並未害命,求你放過我吧。”心存歪念。私慾膨脹,蜃妖便會乘虛而入。但這次,他失手了。
因為。尾隨六伯而來的那些村民,都是母親,是陳麻子、金大牙、孫屠夫等人的老孃。娘心寬厚,善良慈愛,自是百邪不侵!
經歷了這番可怖詭遇後。陳麻子變勤快了。金大牙也本分多了。孫屠夫亦撅了那根坑人秤。從此本本分分做生意,柳林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而那夜,六伯宅心仁厚放過了蜃妖。蜃妖倒也信守承諾,再沒作亂。不過,只要洞察到誰起了歪心。
六伯就會警告道:“你就嘚瑟吧,蜃妖盯著你呢!”
……
“哈哈哈!”
一些住在這個客棧裡的客人們聽完這個故事,都止不住地搖搖頭,覺得了然無味。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男人,手中拿著一副白色的卷軸。然後對大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