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戲
翁婿倆一對視,看一眼季千裡。
“爹爹請直言,孩兒也想知道。”
季銘光誒一聲,輕描淡寫道,“還不就是他趁禮部操辦萬壽節之際,頻繁出入後宮,害世子大病,惹龍顏大怒。世子之病難醫,朝裡有人說今年天災人禍,人心不穩,恐需靈童提前歸寺,陛下幾番思慮過,也就準了。”
“季大人何必客氣,不就是宇文承都?”十一王爺冷笑一聲,“我說呢,他為何要殺王子禎?什麼又叫菩薩門前有老虎?原來是要王壬這狗東西長狗膽,咬上世子。”
父、子、婿三人連驚。
“王子禎是他殺的?”
翁婿倆又道,“王爺之意,世子之病也是他在背後搗鬼?”
十一道,“本王尚無證據,只如今大膽揣測,方才冰釋理順。”
“小世子究竟生了什麼病?”季千裡忍不住又問。
三人一怔,季銘光含糊道,“那是塊十幾年前的心病。”
“心病?”
十一王爺道,“不錯,這心病世子被蒙鼓裡十四年,如今一病如斯,更與父皇心生隔閡。他打的好算盤,敢玩弄天家於指掌間,哈,哈。”
到末了,笑聲已露幾分危險,屋中幾人俱有些心驚。
“王爺,尚是猜測,萬不能沖動。”季銘光忙道,“這姓王的恨我倒是沒藏著,世子相助季家他懷恨於心,也說得過去,可宇文承都使這麼多手段,就為把千裡送回來?千裡說得未嘗沒有道理,比起家裡,寺裡忌諱甚多,他該更盼千裡不回來才是啊?”
十一王爺似也沒想透,那溫衡忽道,“我倒是覺得,千裡回來,或許的確非他本意。”
二人都望向他。
“宇文家權勢是大,可陛下明察秋毫,別說小宇文大人,就是右丞,我想他也不敢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耍心眼。”
此言倒不只是吹捧君父,實是對其昔年手段無不敬怕,宇文承都在其手下便如幼兒一般,豈能容他玩弄?二人都不禁點頭。
季銘光道,“可馬屁卻是他拍的,難道還有人逼著他?”
溫良禮微踟躕,似有些忌憚。
十一王爺正色道,“這裡沒外人,溫大哥放心直言便是。”
他既叫大哥,那今日便是一家人閑話,不會再有第四人知曉。
溫衡頷首,沉吟著道,“或許是咎由自取。依王爺方才所言,我也大膽揣測,小宇文大人與千裡有拂面之恨,或還另有歹心,那王大人既恨世子礙事,他難道不恨?以皇上素日手段,若別人似世子這般……不敬,他焉有命在?他們是不是本打算要世子的命?只沒料陛下對世子疼愛至深,非但不計較,反為其病勞心不已。而以陛下之英明,我更鬥膽猜測,是不是他老人家早已看穿,小宇文是為求自保,方提靈童歸寺?”
他方才並未多言,但一直靜聽靜思,雖說大膽揣測,如此條分縷析,未必沒有道理。
二人又點頭道,“的確陛下待世子不同……”
十一王爺又道,“可溫大哥說父皇欲令二哥歸寺,實則他起初並未應。因靈童在塵世修行一年,如今出寺不過小半載,豈能作兒戲,出爾反爾?宇文承都幾次三番地改口,方才說動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