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甘達裡面爬出來,用熾火膠嚇退了附近的矮人,她開始仔細打量那個白衣人。
對方的衣著看起來也有點像法師袍,下襬很寬,袖口也很寬,沒有領子。她從沒有見過這種風格的服裝。衣服的色調儉樸,白中帶青,也並非仲裁協會任何一種魔法師的標準服色。
“這傢伙,是何方神聖?”
同時,那白衣人也在打量她。剛才那千點緋芒,已被重新收回他手中,化為一柄紅色的小劍。
不知何時,劍上已經佈滿了細小的龜裂。
見到這些龜裂,他猶豫了一下,畢竟是把飛劍“緋空”收回了懷中,不捨得繼續用。再這麼來一次,或許真會讓這飛劍徹底碎裂,那是他所不願見的。
“這金人法寶……竟硬至可將‘緋空’反震!縱然我這柄緋空不長於力而長於速,這種硬度也是世所未見!這女子究竟是何來歷,有此等法寶,竟要背棄民族大義,去協助那些蠻夷?可惜啊可惜!”
憐香惜玉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那妖女勾結蠻夷,來犯我天朝庇護之子民,實無可寬恕。今日還須除惡務盡!
想到這裡,他從懷中掏出了一些五雷符。天罡五雷正法,乃是師門最強之除魔法術,和師門的飛劍術一向齊名;即便是那金人法寶,也該抵受不住吧。
“卷軸嗎?這種奇怪的樣子,究竟是什麼魔法卷軸……?”蕾莎在遠處觀察著那白衣男子手中的“卷軸”。這個距離上看不太清,但可以確定那並不是平日所用的那種羊皮紙抄成的卷軸。
她看到有兩個蜥龍騎士吼叫著,砍倒面前阻擋的幾個矮人,衝到了白衣男子的近前。
不等野蠻人發動攻擊,白衣人就出手了。
他一擺衣袖,甩出手中一張“卷軸”,吟誦了那法術的名字。
“天·罡·五·雷·正·法……破!”
兩道迅雷從空中閃過,準確命中在符所落下的位置。
耀眼的雷光,讓每個人都睜不開眼;震耳的雷鳴,讓所有人都心神搖盪。
被這天雷直接擊中的那幾個蜥龍騎士,和那些被波及到的地上掙扎蠕動的傷兵,全都去了他們所信仰的神和祖先所在之地。
蕾莎感到眼前一陣眩暈。她聽不懂那咒語所用的語言,卻看到了以前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的法術。
能夠從指尖彈出電光的法師,在仲裁協會里面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誰聽過能夠操控天雷的法師?
諸神在上啊,魔法怎能到達這種威力?難道不會精神力消耗過度嗎?
除非,那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魔法體系……一種並不是為了實用,而純粹是為了戰鬥利用自然的工作體系。
她呆呆看著赤風率領著他的騎兵正在進行悍勇無畏,卻毫無希望的攻擊。
“如果這個法師這麼強……我們要怎麼打敗他?”
和那些野蠻人不同,她深知一個法師所能做到的限界和能力。
抬起頭來,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即將壓到草原上的黑雲。今天是個相當適合雷魔法工作的日子。
似乎是為了應合她的思路,又是兩張卷軸從白衣人手中飛出,釘在地上。天雷應聲而落,被擊中的托斯卡人紛紛從蜥龍上無力地墜下。
在他的面前,自發性地讓出一條道路。
人們為國王禮讓,是因為世俗的威權;人們為教皇禮讓,是為了精神的信仰;人們為戰神禮讓,則是為了死亡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