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手中的槍應該冒著淡淡的煙,但他看不見。右手完全不聽使喚,大動脈血流不止,耐門用左手湊了最後一發治療魔法填上血管,然後鬆了口氣,擦了擦臉上自己的血。
“是該償還冒領功勞的時候了嗎?還真快啊。”
他在地上抽搐著,悄悄地握了一下左拳,似乎還有餘力……但在槍口對準自己的現在,還是繼續抽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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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恩跳下馬來,快步走近炮臺。他也看到了正在進港的大船,知道自己時間緊迫。
“少校,你的時機抓得還真好啊,一直忍耐到關鍵時刻才下手。”戈瓦爾語帶譏諷,“從一個憲兵部副長到總部第三號人物,出色的表現。我讀了這麼久你的報告,卻萬萬沒想到你本人就是那個叛徒。”
“希望如閣下所言。”憲兵隊長面無表情,提防著走近,“當然,不能讓其他人把功勞搶走了才行。在那條船靠岸之前,我們趕緊走吧。閣下的佩劍呢?”
“真遺憾,已經交了。”戈瓦爾攤了攤手,指了指躺在地下的中尉。
“那我就去拿回來好了。”
聽到塞恩走了過來,索萊頓低聲唸誦著咒語,卻沒能逃過少校敏銳的聽覺。神槍手塞恩手中另一支手槍猛地一抬,鉛彈準確地擊中了少年的左手,又彈到地上,激起一片塵土。耐門慘叫一聲,在地上滾了半圈。
“別掙扎了,中尉。你要是不掙扎,我還會看在同僚的份上饒過你。新軍官都是這樣的,為了搶功不擇手段,我可以理解。你們這些學過魔法的軍官,一點兒都沉不住氣啊。”憲兵隊長說著從腰間拿出火yao粒和鉛彈開始裝填……
就是現在。
右肩的疼痛不重要了,左手用防護魔法強行壓低那顆子彈後的麻痺也不重要了。耐門左手一撐,翻身而起,抽出自己的槍!
擊發!擊發!再擊發!
第一顆子彈貼著康斯坦的左邊劃過。少校一驚,丟下了自己的兩柄空槍,做了一個漂亮的匍匐動作。
“原來剛才他左手上那個魔法是‘防彈’嗎?這小鬼早就估計到了……”
塞恩恍然大悟。還沒等他抽出腰間的手槍,站起身來的耐門就對著他的手臂開火了。幸好對少年來說是不幸接下來兩顆火yao被浸溼了,他才沒有被更多的子彈命中。趁著這段時間,塞恩橫滾出去,使得第四槍只擦到他的小臂。接下來又是一顆臭彈。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下次泡過水後要好好做保養……”
耐門暗暗詛咒著質量低劣的火yao粒,擊發了最後一顆子彈。但幾乎同時,康斯坦的也拔出了腰間的雙管手炮交到左手。理所當然地,他也早就預料到了耐門會攻擊他的右手。
砰!砰砰!
三顆子彈在空中互動而過。
黑色的轉輪手槍掉在地下,它的主人也倒在地下;而雙管手炮的主人還站著。康斯坦再次摸出火yao和鉛彈,他用左手裝填的動作也很熟練。
“就算你是魔法師,也未必可以和真正經過戰爭的人相比,年輕人。”
耐門用最後一點魔力阻止了腹部的出血。疼痛如潮水般湧來,就彷彿身處地獄。如果他能集中精神……如果他再多會哪怕幾個魔法……
“抱歉了,你的援軍馬上就要到了,我不能留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