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您怎麼知道……”
“神諭。”革新會的督主教如此回答,立刻再沒有人多問一句話。整個自由軍,甚至整個南方也找不出幾名能和麵前少將相提並論的神學家,質疑他純屬多餘。
然後,少將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來,雙手交叉,開始祈禱。
軍官們低下頭去,紛紛用軍帽的陰影遮住自己的臉龐,心情複雜地走出門去,回去指揮各自的部隊。
沒人能聽到他們指揮官那禱文的內容。
那內容是這樣的。
“姐姐,你把奇蹟也想得太容易了吧!你能透過奧術建立底層沒錯,可這上層的響應和溝通協議,不還得靠我用神術的理論來建造,要不這整個魔網不過是一堆互相聯通的魔力流而已!再說,遲早是遲早,你別選現在啊!我連布萊尼姆防線都快守不住了!這是亂來!而且這可不是一般的亂來。這是徹頭徹尾的亂來!”
如果不是顧忌到身上的變身魔法和剩下的幾個參謀,邦妮·塞菲爾幾乎想扯著頭髮開罵了。
奇蹟術。那個她努力多次,卻始終無法完成的神聖魔法,和完全復活術一樣並列在神聖理論最頂端的法術,只有最虔誠或者對宗教理論貢獻最大的牧師才能偶爾召喚這一偉大的神蹟。
許願術和奇蹟術感覺上很像,都是提出一個要求,然後透過魔法的神奇力量將其實現。但是,兩者實現的手段不同。許願術就像一份遞交出去的委託書,它實現的手段必定是合理的,只是你可能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來了解自己許願的方式是否有錯誤,以及理解它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手段。而奇蹟術則更像一個能變出兔子的魔術箱,它直接把結果實現給你,你怎麼想也想不通這個結果是透過怎樣的手段實現的,大多數手段難以用理性重構——或者說,以現階段的魔法科學水平無法重構。
當然,後者比前者要危險得多。誰知道諸神這些黑箱會怎麼理解你所祈求的神蹟?
“奇蹟只要錯一句就會變成天譴”,在教會史上寫滿了這樣的例子。邦妮知道,這句話的原始版本是“傳教只要差一字就會變成異端”。奇蹟術能達成的效果比許願術更加複雜,更加強大,但相對的反作用力也更加直接。
“還有二十分鐘,算上傳播時間,大概三十到四十分鐘。”邦妮交叉的十指緊緊捏在一起,指節撞擊,發出咔咔作響的聲音,“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如果用一些危險的技術的話……”
她猛地站起身來,用佈滿疲勞血絲的眼睛環顧教堂四周,在那些新教藝術風格的神像上打量著。
“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無視於那些忙碌著準備第四次遷移司令部計程車兵,她徑直走出門,翻身跨上自己的戰馬。
“去布萊尼姆!讓敵人把他們所有的步兵,都投入到鎮子裡去!既然我軍分在兩翼,他們總歸會分出輕重的!”
身邊只剩下最後一個近衛連隊。她不知道洛佩斯元帥到底在幹什麼,只知道他說好的,應該從耶拿調過來的增援不可能及時趕到了。
但這沒關係。半個小時後魔網到達布萊尼姆,那時候一切就都分出勝負了。
“不就是所有魔法都消失了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敵人的魔法不也都消失了嗎?姐姐你能徵用那些魔力,我也能。”
身上一直維持著變身魔法的少女用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著,策馬飛馳。
她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維持的虛假外形也是一個魔法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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