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者者臨前!”
這六個劍符字一開始運轉,那成百上千的紙人、紙馬和紙鳶開始了衝鋒。
第三條船的抵抗轉瞬即逝。紙兵衝鋒,當面皆闢,符劍劃過,星灑如雨。血和黑色的腐水流淌在相位大橋上,遮蔽了橋面的綠色螢光。紙漿在亡靈的灰燼中重組起來,構成新的軍團。
之後的狀況,一如之前。在第三條戰列艦化作紙漿灑入大海之後,第四條就是旗艦。
對面的巫妖指揮官也並非庸才,他和他的旗艦水兵早已嚴陣以待,這是一整個旗艦的編隊,有六百人,抑或是八百人的規模,並伴隨有超編的施法者。伴隨著古精靈語的厲嘯,三道火牆在旗艦前方豎了起來,阻住了紙兵和人們的腳步。最高的那道火牆足有兩人多高,要從裡面衝過去雖不至於致命,但給燒掉一層皮恐怕在所難免。在這陣容背後,是
衝得快的一批紙人紙馬一頭栽進了火牆裡,瞬間化作飛灰。衛布武麾下眾將卻在那火牆前勒住了馬,還有的嘴角露出微笑,絲毫也不擔憂。
他們知道,那著名的“九字真言”可以以正反迴環的形式構成十八個字,最後還有六個。
衛布武一昂頭,手中符劍高高拋起。他另一隻手凌空虛,那符劍在空中繪出最後六符字。
那六個字,正是東方帝國修道者們盡人皆知的“列陣皆鬥兵行”!
臨兵鬥皆陣列,前行者者行前,列陣皆鬥兵行。
控制“道術召喚物”的通用口訣。
原本盲目衝鋒的紙張大軍突然停了下來,開始列成陣列,不再消失在那些火牆之中。
然後,衛布武扭過頭,對身後的海兵和艦隊法師們下令道:“驅散火牆!”
一直錯後他一個馬身的耐門索萊頓也轉過身,向相位港駐軍和牧師們高聲重複這道命令:“驅散火牆!”
雙方在彼此射程的盡頭互相驅散與重建火牆區域。造紙術構成的軍隊在火牆的縫隙間起舞,抓住每一次火牆更替的縫隙向前推進,進退有據,遠比人類軍隊靈活和棘手得多就更別提那些緩慢又愚蠢的亡靈軍隊了。
見紙兵已經無法被火牆阻擋,對面的巫妖見機也快,急忙開始調整戰術。
“你們用火球覆蓋前排!增程腐蝕!”
旗艦司令毫不猶豫地犧牲了前排,自己則換上了遠端的魔法。作為一名可能是從精靈帝國時代一直“活”到現在的亡靈巫妖指揮官,他的決策經驗不能不豐富。從一開始,他的軍隊就是將那些炮灰亡靈佈置在前排的,而中堅則是水手、僱傭海兵和亡靈之友這些有判斷力的活人,後排則交給只忠於他自己的高階幽靈、喪屍和騎士進行督戰。
他一眼看出對面的優勢是能轉化木材為己用,而弱則是火焰,便照此安排戰術。第二道防線的法師們紛紛用出火球術,代替已經被逐漸驅散的火牆;持有火槍、火炮和增程魔法的人則開始嘗試射擊自由軍的隊伍。由於距離遠,這些嘗試未能造成傷亡,但已經延緩了他們推進的步伐。
到了這裡,衛布武才第一次遇到值得一提的阻礙。他一揚手,紙鳶列成大隊,飛躍過敵方臨時搭建的火牆和火力區域,彷彿蒼鷹由空直落!
造紙為兵,書文為劍,以真言為御,存兵法於心。
那即是凌洋衛氏家傳的秘術。雖然那只是造紙術而已,但在衛布武手裡使來,竟然比那些華麗的高段法術更有威脅!
這些紙鳶所採用的戰術和那些紙人、紙馬完全不同。它們彷彿由紙構成的兵器,上面蘊含著符文的力量,一旦碰到目標就化作蘊含正能量的爆炸。這些紙鳶越過層層疊疊的防禦,直衝著亡靈軍的指揮官和高段法師們飛去。
三架紙鳶接連撲在巫妖的臉上,炸出三朵白色的正能量之花。這種爆炸還不足以傷到一個巫妖。亡靈分艦隊的司令官被這爆炸炸掉了臉上偽裝用的面具,露出下面死人一般青灰色的骷髏臉來。從他的地位和魔力,如果再向上精進一些,或許能恢復自己身為精靈貴族時的面貌。
他搖了搖頭,將面具推回原位,開始準備魔法截擊空中的這些紙鳶。
“雖然威力不大,但倒是足以干擾施法……”
巫妖歷經數百、上千年的直覺突然警醒起來,猛地感覺有些不對。這些紙鳶當然不可能幹掉他。
“干擾施法……”
他猛回神,就只見一道大氣磅礴的劍光,劃過整個交戰區的火焰,直衝他面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