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妮卡又在椅子上扭動了一下:“夠了,奧莉亞,別和這個白痴說話了。我動彈不得,你可以替我打他。”
耐門下意識地轉過頭。他看到奧莉亞搖搖晃晃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低著頭,結結巴巴地反問:“真、真的要打嗎?”
“當然要打。動手。”
耐門突然感到腦後一痛,一股冰冷的感覺浸透了他全身。他腿一軟,向前掙扎著邁了兩步,無力地倒在了奧莉亞的肩膀上。
一頭綠色長髮,穿著帝國軍軍裝的瑪姬雅·維裡就站在他身後,她的右手食指上閃動著冰藍色的光芒。
公主接過耐門手裡的鑰匙後,把他的身體小心地放在椅子上,總算鬆了口氣:“我們總算騙過去了。真讓人不舒服。”
“你們的戲沒白演,他確實以為我們這裡只有兩個人。”實際動手的瑪姬雅輕笑起來,“他完全沒注意到來自後面的攻擊。”
他很難估計到我們有另外一個隱藏的、能使用虛體化魔法穿過牆壁的高段法師,黛妮卡本來想這麼說。但這句話說出口來就變成了:“這個白痴。”
奧莉亞解開了自己身上的鐐銬後,上來幫她解開了鐐銬。黛妮卡伸了個懶腰,突然慘叫起來:“啊……肩膀卡、卡住了,疼疼疼……”
公主一時不知該怎麼辦,還是瑪姬雅上來,幫她扶正了肩膀應有的位置。三個女人圍在昏過去的耐門身邊,開始進行下一步的工作。黛妮卡動手脫下了耐門的軍裝,瑪姬雅則撿起了那疊厚厚的命令書,快速翻閱著。
才看了幾行,瑪姬雅的動作就變慢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你知道嗎,這個年輕人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我知道。”黛妮卡咬了咬嘴唇,回答道。她手裡正拿著耐門的那捲羊皮紙信箋。
“那你知道他本來就是打算放我們走的嗎?”
“我知道。這封信是給我看的。”黛妮卡苦笑,“這傢伙摘掉了所有的勳章和領章,只留了肩章和這封信。而且,肩章有兩套,一套少尉的,一套上尉的。”
奧莉亞公主睜大了眼睛:“這是專門給我們準備的,黛妮卡。”
“混蛋濫好人……”
“先別急著下結論。”瑪姬雅已經看完了那疊命令書,把那厚厚的一疊紙都塞在了黛妮卡的手裡。
黛妮卡低頭瀏覽。強運營的設立、對戰俘的處置決定、自由軍的補給狀況、損失的統計、俘虜的接納,還有……
對自己的死刑判決。上面有她父親的簽名和印璽。
“這個混蛋濫好人。”
黛妮卡又重複了一遍,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瞟著躺在椅子上的耐門。被扒得只剩下襯衣的上尉翻著白眼躺在那裡,眩暈魔法的效果顯然還沒消退。
“要把他弄醒嗎?”瑪姬雅問道,“他應該也會配合我們的。”
“不用。”黛妮卡蹲下來,從耐門的軍靴裡掏出暗藏的小刀,“果然有一把。”
她端詳了一下耐門的臉。沒有合適的下刀地點,她繞到椅子後面割下了一縷頭髮,遞給了瑪姬雅。
“我知道你會變身魔法,材料這樣就夠用了。”黛妮卡想了想,又補充道,“這傢伙的行動一定在克拉德·洛佩斯的計算之中,所以我們也需要出點奇兵才行。”
“好吧。這樣確實比較穩妥。那麼,我是押送你們兩個的自由軍上尉——”瑪姬雅猶豫了,“叫什麼名字來著?”
“耐門·索萊頓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