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群中看見了我的奶奶,她的臉上也滿是焦急,跑過去抓住她的衣襬,問她為什麼姐姐要坐上救護車,奶奶只是說姐姐生病了,所以要去醫院,等到姐姐的病好了,就會回來了。
當時我並不明白奶,奶說這些話的時候為什麼要露出了一副很傷心的表情,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那其中的含義。
因為聽信了奶奶的話,所以每天我都會站在姐姐家樓下等她回來,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所有的人都在跟我說,姐姐去了其他的地方治病,不會再回來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姐姐會這麼對我,她去外婆家的時候沒有告訴我,生病了去醫院也沒有帶上我,怎麼可能離開的時候也不告訴我呢!
可是事實好像就是這樣,姐姐不會再回來了,連平常跟著姐姐一起帶我玩的另一個鄰居姐姐,也走了。之前我一直很討厭別人說我是兩個姐姐的跟屁蟲,可是現在我多希望她們回來,哪怕做她們一輩子的跟屁蟲也可以。
從6歲那年目送姐姐上了救護車之後,我很久都沒有再見過她,但是關於她的訊息,我一直知道。哪位和姐姐交好的鄰居姐姐,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回來,是每次過年的時候我最喜歡去的就是他們家,我可以從這位鄰居姐姐的這裡聽到姐姐的訊息,哪怕只是一點點。
剛開始的時候,我只能聽到這位鄰居姐姐轉述的訊息,到了後來,我偶爾可以看到這位鄰居姐姐帶回來的照片,等到科技發達起來了,我和這位鄰居姐姐可以隨時聯絡,想知道姐姐的情況也就更加方便了。
我長大了,姐姐也長大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我對姐姐的關注就多了一種其他的味道。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明白過來這個代表的是什麼,但是直到我開始學習生物,我才明白過來自己的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變化。
我並不否認,最開始只是單純的將姐姐當成是一個長輩,這份感情究竟是什麼時候變質的,我也不能給出一個確切的時間,但是自從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後,我就一直沒有迴避過。
我知道在距離我很遠的地方,姐姐又經歷了很不好的事情,我痛恨自己沒有能力、也沒有機會陪在她的身邊,只能依靠著另一位鄰居姐姐給我的訊息,去知道她最近過得怎麼樣,生活的好不好,心情有沒有變好。
漸漸的,我並不滿足於這種生活,於是我很少見的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按照他們的安排,我應該在高中時期,透過一些特殊渠道出國留學,但是我並不想這樣,我已經錯過了姐姐那麼多年的生活,我怎麼捨得再離她那麼遠呢,去到大洋的彼岸,一個連時差都那麼遠的地方。
這個電話打的有些漫長,我用盡所有的資本去說服我的父母,最後也不知道是我的誠心打動了他們,還是他們少有的對兒子的不忍,我勝利了。
我可以像其他人一樣,按部就班的經歷高中生活,準時參加高考,然後選擇一個自己心儀的大學。而早在這場電話談判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想去的究竟是哪裡。
在贊同了我對未來的選擇之後,好像父母對我的條件又放寬了許多,他們說,要是我能夠按照電話裡面的計劃完成所有的事情,從此以後他們不會再幹涉我的生活,那如果我的這些選擇,導致的結果和電話裡面的計劃有偏頗的話,他們不會再聽我辯解,而是會直接
將我送出國。
對於已經能夠看到未來的生活,我怎麼可能允許它這麼輕易的就被破壞呢?是我開始不斷的努力,即使知道我的進度在同齡人當中已經十分超前了,但我仍然不敢放鬆警惕,我怕一不小心自己做和預定的計劃失之交臂。
或許是老天爺都看不慣我這麼拼搏的樣子,在高考之前,它把我的姐姐送回來了。
再一次見到姐姐的時候,我十分驚訝,因為一直有姐姐的生活照,所以我知道她如今是個什麼樣子,只不過對於如今的我姐姐好像沒有那麼熟悉。但是這並沒有關係,來日方長,姐姐總歸是會記住我的。
見到姐姐的場景和我想象的一樣,又不一樣。她仍然像記憶裡面那樣對我十分好,就好像我們中間錯過了那麼多年都不存在一樣,雖然很喜歡姐姐對我這副熟稔的態度,但是看到陪在姐姐身邊的那個男人,我居然生出來了嫉妒的心思。
(本章完)